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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我竟是不知道,这事居然会闹得这么大。也只能寄希望于没有有心人做文章了。”

如今陛下龙体欠安,圣躬违和,许多政事都是太女殿下代为处理的。除非很重要的事,他才会亲自看一看。

这事呢,只要太女殿下不管,没有有心人做文章,任凭老百姓们口口相传做茶余饭后的笑料也可。

“戚中玄这是把本官架上火盆烤啊,这老虔公,真是死不足惜!”她摘下梁冠,鸦青鬓角已沁出汗珠,这三年来她在夺嫡漩涡里如履薄冰,如今却被个蠢货生生撕开裂隙。

她当然要责怪戚中玄了,这事一出,她京兆尹吃不了兜着走。倘若要上头不追究,那不就是太女殿下不追究吗?如今储君之位虽然定下,但是没几个人安心,她一直在这夹缝中谨小慎微地生存着。

不站队。

“哎,本官怕今日回府,便有太女殿下的人来了!”她叹了口气,愈发心烦。

陈捕头也跟着骂戚中玄,骂完也献上计谋:“既然百姓们都知道了,不如就让她们知道去。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我们不若多说些这戚中玄治家不严的事,说他被那徐沅打成个猪头样……”

这样,才能冲淡几分她们办事不利的印象。

王茹点了下头,“你这就去办。徐沅那边,本官自会安……”

正说着徐沅呢,便有一个小吏脚步匆匆地跑过来,说徐家那三娘子徐沅要过来,签与戚中玄的和离书。

小吏跌撞入内的身影将最后个“置”字,碾碎在青砖地上。

“她倒是来得快,”王茹面色稍微淡了些,勾出抹笑容来,“来得快也好,本官就代她办了就是。”

先让徐沅闭嘴才是当务之急。

“话说回来,戚中玄那老货醒了么?还能不能按手印?”王茹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转头便问。

陈捕头便道:“那老货醒不醒都无所谓,反正这徐沅同他和离是板上钉钉之事。”

他拇指在喉间虚划,王茹会意颔首。生死簿既已攥在手中,指印不过是给活人看的戏码。

王茹深以为然,重新正了正衣冠,这才凛然地走了出去,见徐沅。

***

来的人却并不止徐沅,徐沅旁边还亭亭立了一个女子,杏眼桃腮,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却有一骨子清傲决绝。

王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她当然记得这姑娘。

正是昨日,用改装病榻推出昏睡不醒的戚姩的戚氏二女,戚映珠。

——却是个有胆识的。

她默默地想着,也不拖延,直截了当让徐沅上前来,她来作证签这份和离书。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桌案上却不止一份纸,除了徐沅同戚中玄的和离书之外,却还有一份“形貌可疑”的书帖。

她仔细看了一眼,继而怔怔地看向戚映珠,道:“戚小娘子,你要离开戚氏门户?”

及至问完,王茹便又懊恼自己是傻了。昨日徐沅哭天抢地的时候,不就说了,她要带着戚姩离开么?当然了,戚映珠也要离开。

可是……

她又猛地抓起那份和离书看了眼,这才品出端倪:徐沅的和离书上写了,她和戚中玄和离,并且带走戚姩,同她一起回徐家去。密密麻麻的清单里,独独缺了戚映珠的生辰帖。

王茹这才缓慢地理解戚映珠递上来这份纸的用意:她既不留在戚家,也不跟着徐沅回徐家。

噢,真是奇怪,莫非是找到了自己的生母生父不成?王茹疑惑,但是她想着息事宁人要快的原则,便不多问,命人拿来了官印,对着就是一顿猛盖。

最后,她还颇善良地告诉徐沅,她会与那建康太守去信一封,让徐沅不要担心,务必保密。

“戚中玄那老货,本官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放过他。你这和离啊,就安安心心地离吧,我也懂你。”

到了这种份上,场面话也要说一说。

徐沅也了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