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她们完全认作过一个人。
虽然,也在她身上追逐过旧人的影子。
“你从前,总是要吹灯……”她还是问出来,“是因为……”
“因为我……怕。”赵昱动了动手,想抚摸她的眉心,最后,手指只抬起三寸,便落了下去。
“你们,只有眉眼不同。我不想……那种时候,也认错你。”他希望青雀相信。
青雀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那,你说要娶我那天,是能完全分清了吗。”她只是追问。
“是。”
赵昱确定地回答,却没忍住,自嘲地笑出一声。
这么简单的事,他竟然用了整整四年半,一直到他对皇帝说出想娶青雀,才看清自己的心。
他隐瞒着青雀,不敢让她得知真相,行径真如懦夫。
青雀侧开了脸:“你……先别说话。”让她静一静。
猜测和亲口验证毕竟不同。但她会接受。
她喜欢坦诚。哪怕这坦诚带着刺痛。
平静了心情,她转回来,回看这张神情与初见已截然不同,不再恍惚,也不再有任何不耐,带着祈求的脆弱与痛哭过的狼狈,但依旧英姿灼然,只是更添了锋锐坚硬的脸。
回看这张,第一夜就救下了她的脸。
回看他宽阔坚实的胸膛和修长的手臂。
回看这副第一夜就让她得到了欢好的快乐……让她从痛苦里解脱出来,放松了精神,感受到“自己”……感受到她是一个“人”的躯体。
青雀垂下眼眸。
一开始,她感激他,也怕他。
后来,她喜欢上了他。渐渐地,依恋起他在身边,不再感到害怕。
再后来,她爱他。
明知她与他深爱的旧人相似,明知面对她时,他偶然会显露恍惚,她也决定让自己沉身体验,全心爱着他。
爱他,和坚持亲身参与谋逆一样,都是她愿意的,她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了。”浅浅地,她露出一个微笑。
赵昱眼前酸痛,张了张嘴。
“殿下……娘娘,殿下?”
张岫的声音带着焦急传进来:“陛下没了气息了,殿下!”
青雀的目光立即看向殿门,赵昱反而迟了一瞬。
“还是……那边要紧。”青雀说。
登基要紧。
“死都死了,不在这一刻。”抹一把脸,赵昱站了起来。
“让太医尽力救治,等我过去。”他先告诉门外。
拿走融化了许多的冰袋,他提来药箱,蹲身细细给青雀擦干手,拧开伤药。
“若他真死了,你哭上半刻,便装伤痛不支,让张岫送你去昭阳宫,先在阿娘那睡。”把药酒在青雀手上揉开,他说,“今晚有人哭灵,这里太吵,你歇不好。”
“这……”青雀犹豫,“我毕竟算是儿媳——”
“他又不认你。”
赵昱揉过她皮肤上每一寸青紫,既怕她疼,又怕揉得不彻底,让她多受苦,所以一下比一下谨慎:“何必为他辛苦。”
“你睡一觉,回家,去把孩子们接来?”他问,又加一句,“……你也回来。”
青雀没有回应。
指尖在她完好的皮肉上停顿,赵昱抬起脸,看到她像是想笑,又似无奈,半晌,才对他说:“我不回来,还能去哪?留在潜邸?”
“不是!”赵昱连忙说,“我——”
“我……”他声音低下去,笑了笑,“是我怕你走 。”
青雀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他在怕。
可他又像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和宽抚,不需要她做出什么承诺:“四海之内,你哪里都能去得。”他继续揉进药酒:“你不是……”
“我不走。”青雀笑着说,“别……”
“好。”赵昱应这句话。
他也笑着,剪断棉纱,松松包起青雀手上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