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共七个皇子都进上书房了,都以为要闹一闹的,可依旧没有大动静。
日日喧嚣才该是正常的,“该明白”的都明白,这情况有多吓人。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大郎当时说的话,可不是“国公爷要出事”,而是“我要让陇国公府出事”。
“祖母,若是旁的时候,大伯、大伯母的行事我也就忍了。可现在这时节,外头越来越凶险,他们却一个劲抽自家的墙,我如何能忍?”
老太太沉默了,原本不让二房分家,因为陇国公这名头有名无实。京里就剩下一顶高帽子的破落户还少吗?偏他还找了个宋夫人那样的。
老太太当时点头,因为她看见了长子眼中的邪劲,她很清楚,若不点头,母子情分就断了。民不民女的也无妨,既然有个聪明劲勾搭了国公,日后该也有聪明劲学会做个掌家大妇。
结果老太太完全想错了,这宋夫人的能耐全用在把颛孙恬仁攥紧上头了,其他的事情,学归学,却全都学得很“别扭”。还常常借机卖惨,在颛孙恬仁面前说小话,说老太太和妯娌的不是——所以当年老太太就前两个月带着宋夫人出去交际,后头就让她自行其是了。
老太太恨自己把大儿子管得严了,丁点儿的内宅手段就给他骗得结结实实的。更恨宋夫人,外头人都嘲笑她是个小家婢。不是小家碧玉,也不是小家妇,是婢。老太太最近几年都只和邻居交际,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
没二房,没郭夫人,国公府早都让宋家搬空了。
她知道二房的委屈,全京城都知道,就大房日日埋怨二房夺了他们的风光。
过去她能装聋装瞎,可如今,就如大孙子说的,不能装了,时候不对了。颛孙家比往日荣耀了,也凶险了,继续让老大折腾,不只是公府没落的事情,是抄家灭族。
“大郎说得对,两家分开……对谁都好。”所以她拿出了国公的印鉴。
“祖母大才。”敖昱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虽私心太重,但一步一步下来,在大事上未曾出错,委屈二房也是对国公府好,且早年间,“陇国公”这个招牌对颛孙恬义在兵部也有不少助力。若非大房太废物,陇国公府都能飞上天去。
因此,敖昱才没有算计老太太,而是摆开事实与她商议。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有老太太作为同盟,事情会顺畅简单许多。
“照顾好熙儿。”
“不瞒祖母,熙儿是要跟着我爹外放的。”
颛孙恬义请旨外放,这是许多人还不知道的事情,熙儿竟然也要被带走。
老太太愣了一下,脸上不舍明显,却终于淡淡笑了一下:“对他好,是对他好。”
陇国公府世子被换,这是大事。风浪且得翻腾上几年,让他远离此地,安心学文习武,日后自己挣功名,这才是对他最好的——不过……这也是老太太不知道越熙是要直接上战场,否则当时得掐死敖昱。
谁不知道这孩子就是给换了吗?但圣旨写定了,你还在这里一脸委屈地嚷嚷,这就开始找死了。
老太太对敖昱点点头,问他:“可都安置好了?”
“好了。”
“那便好,无需在外头杵着了。”老太太朝那一家三口点了点头,却依旧看着敖昱,“我那儿又收拾出了些东西,一会儿你们找人过来抬。”
陇国公叫嚷道:“娘!那都该是我儿的!”
老太太连个眼神儿都没给他:“另有些人手,我这儿的几个老绣娘,我一个孤老婆子也穿不得许多衣裳,都送过去吧。厨子、花匠、木匠……当初都是给熙儿找来的,都带走吧。”
“是。”
老太太故意在今天,在此时此刻说这些的。否则私下里送过来,吩咐一声也就罢了。宅子的下人没有敢多嘴的,大房知道这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老太太已经在准备分家了,虽大房早就乐意分了,只是添些助力,让他们更乐意。且也算是给大房最后的机会了,他们若是因不满而奋起……算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