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那场针对沈青的刺杀,便是由此而起。
参与其中,为贩卖新型毒品的毒贩提供帮助的,就有这个吴瀚。
谢甜挡了那次刺杀,算是碍了一回吴瀚的事,但说“一直都在碍”是什么意思?
他们后来得到的信息是,吴瀚跟沈青吃了一顿饭,莫名其妙就说和了。
一直都在碍……
看来,说和也只是面和心不和,肯定底下小动作没少搞,只是都被谢甜解决了。
所以吴瀚才会恨到咬牙切齿,恨他到发疯,非得亲身上阵报复……
“砰!”
白懿行一锤桌子,蛛网般的裂纹出现在玻璃桌面上。
他怒极而笑,笑出了很大一声。没由来的,像是燎烈的火焰中有亮白的激光一闪。
他想起了昨天在明玉夜总会见过的一张脸。
一张极其英俊而野性,颊上有道细长刀疤的脸。
帮谢甜损坏资料的人。
帮谢甜处理现场的人。
他不避讳用警局里他的人,更不避讳用杜人凤那帮人。
他唯独把自己丢下了面包车。
他不在乎什么黑白。
他唯独把自己隔绝在他的黑白之外。
他唯独把他隔绝在他的世界外。
他念他的名字:“甜,甜……”
明明有着这么柔润的,可口的,诱人亲吻怜爱的名字,为什么唯独对他做下最狠的事?是想保护他吗?问过他的意思了吗?
他会让甜甜知道,谁才是需要被另一方好好保护起来的男人。
沈青很快就会完蛋的。
他保证。
到时候他会把这个自大的,甜蜜的男人捉到手里。
他会亲自审问出他隐瞒的所有黑白。
还有那句“看着刚毕业从学校出来的你,我会想到刚毕业的自己”。
就他所知,谢甜并没有大学学历,跟后来谢甜说的“22岁”对不上。
没关系。
没关系。
他都会问清楚的。
甜甜说,只奸不杀。
甜甜同意了,就不算强奸了。
杜人凤脱光了衣服,只留一条内裤,把自己精悍火热的身躯挤进被窝。
他的小鱼生病了。
今天凌晨的风刺骨,小鱼穿着一件衬衣也不知道在那大楼里待了多久,总之回来睡了没俩小时,就说嗓子不舒服,睡不着了。
他问,要不要去医院。
生病的,比平时显得虚弱的小鱼,用一双泪汪汪的琥珀色眼睛看着他,说,“我最讨厌去医院。”
他怎么还舍得要他去。
空调和暖风机都让对方刺痛的嗓子更加难受,他把它们都关掉了。
给小鱼喂了药,又灌了两个暖水袋,他把它们塞进了被子里,然后就搬了椅子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守着他的小鱼入睡。
谢方升闭着眼睛,唇瓣双颊低烧更为嫣红,时不时吐出两声低咳,看起来是真正的红颜雪肤,丽若芙蓉。
杜人凤发现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看着比平日里还长。
在小说里杜人凤看过一些关于睫毛的比喻,把睫毛比作扇子,比作黑色蝶翅,他看的时候只觉得太过夸张。
可现在,小鱼闭上了眼睛。
那些夸张的比喻就骤然成为了真实。
扑簌簌地,蝶振翅了。一对盛满晶光的琥珀随之显现出来。
“阿凤,你也忙了好几个钟头,一起睡吧?还可以帮我暖暖被窝。”
他不敢置信,他欣喜如狂。
小鱼在他家里睡过的次数不算少,可这还是第一次,邀请他跟他……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