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才恢复。
“假如我真是一个疯子,小白,你会害怕我?嘲笑我?还是驱赶我?”
琥珀色的眼睛里这一刻盛满的不再是蜜糖。
那里面是破碎的、晃动的、令人心间隐隐颤栗的光芒。
身不由己地注视他,白懿行想,这可能就是他所说的那种‘非理性’引发的召唤吧
他依靠腰腹的力量撑起上半身,吻了吻那张此刻已恢复雪白的面颊。
滑到难以描述的皮肤。
前所未有的甜蜜香味。
即便只是最轻最快的一个吻,它的味道还是印在了心上。
吻了就后悔了。
但这是自己的错误,不能迁怒到这个需要抚慰的人身上:
“你只是藉由疯在为你的非理性作出独白。”
白懿行想着对方刚才所说的话,也想着那句唱词,“你是在真实表达你对事物的认知,又不想把关系搞黄你想骂他们,吵死了。”
谢方升哈哈大笑,从他身上翻了下去。
“其实主要是用平时说话的腔调,我喊不了那么大。又细心又会安慰人又聪明,小白,真是爱死你了。”
“滚蛋!少说这种话!”
白懿行翻过身,单手垫在脑后,俨然一副再也不想搭
“好好睡觉。”
身边人的呼吸渐渐平稳绵长。
白懿行无声地下了床,走进浴室,锁好门。
他靠在铺着瓷砖的冰凉墙面,在黑暗里,想着那具洗澡时赤裸的身体,想着那十足勾人却也精悍紧实的线条。
不是不怀疑。只是想不明白这个男人的目的。
如果阻止他追逐暴徒,是为了装柔弱装胆小怕事,博取他的怜惜,侵入他的防御,那刚才他都吻上去了,为什么对方没有伸手回抱他呢。
他又想起了对方问他的问题。
假如我真是一个疯子,小白,你会害怕我?嘲笑我?还是驱赶我?
攥紧拳头,极其闷重地一声响,白懿行砸在了冰冷坚硬的瓷砖上。
他咬着牙。
为什么。
偏偏是沈青的。
躺回床上,白懿行才想起来,除了是沈青的,这个男人还有家室。
像是余烬都烧完过后的一片冰冷,心里再无波澜,白懿行进入了睡梦。
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是穿着裸体围
从肩膀到腰的曲线毕现,男人一边哼《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一边动腰晃胯煮着牛奶。
忽然转头,对方用一双眼梢下垂,眼底生有泪痣的面孔对着他,神色期待,问他先喝哪个。
先喝哪个
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意思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小白,松开我,别抱这么紧……你枪顶到我肚子了!”
白懿行一跃而起。
是在三天后,白懿行才真正有些明白了对方那个问题的含义。
疯子。
装饰豪华的包间内,要招待的贵客已经坐下等了三分钟,而二十分钟前就说要洗把脸出去了的谢经理仍不见人影。
找到人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像个人了。
不是残缺不全,是打从见到这位艳光四射的谢经理第一眼起,白懿行从未想象过这人会有这样鬼似的一面。
西装丢在一边,白衬衣上全是血,手像是妖魔或者野兽坚硬有力的爪子死死扣着一个男人的脑袋,往墙上撞。
眼看着男人的脑袋被墙壁上凸起的装饰撞得凹下去一块,血浆四散迸射,白懿行心胆俱裂。
“住手!”
大吼的同时他就冲过去抱住了谢方升,满鼻子的铁锈的味道。
比刚才更震惊,他居然差点要抱不住这个男人:
“冷静!不要杀人!他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