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了,帮我背包。”

小谢:摸“大狗狗”白:白天那么耍帅晚上就来趁虚而入。故意的。

背上背着自己的包,右肩挎着谢方升的包,白懿行跟着谢方升走,直到看见了村委为他们准备的座谈会场地。

很简陋。

几个大棚子遮在顶上,每个棚子底下一张黑黢黢的大木桌,桌边是供人坐的长凳和板凳。

来到这里,就没什么好挑的了,赶紧干活就是。白懿行发现谢经理仿佛抱着跟自己一样的想法,简单又客气地自我介绍过两句,男人便一屁股往板凳上坐下:

“小白,帮我把包打开,”已经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谢方升的声音比平常要放得大,“找到一个蓝色文件夹,还有纸和笔,给我。”

他这个时候又恢复了平常的口音。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白懿行发现他说话的口音跟村委几个带路的人几乎一样。

第一次陷入这样的地方,白懿行表情上有点愣,手脚倒还很利索。

很快找齐了东西,他直接摆到谢方升面前的桌上。

谢方升已经跟这个棚子里的村民们聊了起来,语速比之前自我介绍时更快。

白懿行这时候还能勉强跟上。好像是他们自己内部首先分为两派,有同意搬迁的,有不同意的,但是不同意的在自己村子内部一个投票上输了。

这其实不归他们管,这事儿应该去找村委。白懿行把这个情况实话实说了,然而,没村民理他。

只有谢方升冲他招手。

他赶紧弯身。

没有香水气,只有这个男人本身的淡淡清甜味侵入鼻端。

栀子花香。好像还混了牛奶香。

他竭力定下心神,听谢方升说话:“去找面锣来。”

“锣?”

讶异之余,白懿行打量了一圈。现场的男性村民大部分生得牛高马大,此刻两派分明,剑拔弩张,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人动手。

再想想车上看见的细腰雪背,白懿行有点担心:“我走开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应付得来?”

谢方升低吼道:“快去!”

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种口吻。白懿行怔了怔,“……好。”

回来的时候那种紧绷的氛围消失了,也不知道谢经理是怎么劝通他们的,看脸上神情,现在应该都是在说诉求。

七嘴八舌,比先前吵架的时候好不了多少。

这个站在谢经理跟前的还在说话,另外一个好像有不同意见地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把这个拉开,硬挤到谢经理跟前。

眼看着又吵起来,有男人手在挥舞间就要打到那张雪白无瑕的脸。

跑来不及了,一手提着锣,白懿行拿起手里找村委要来的喇叭:

“请大家冷静一下!一个一个!保持秩序讲!!”

收到了一片莫名的目光。

那些眼睛看着他手里的喇叭,又看看他。

眼里射出的光好像巴掌抽到了脸上。白懿行觉得它们比之前的“不屑一顾”更多了点嫌恶。

好在,那个差点打到谢经理的男人也冷静了些,不再手舞足蹈地吵嚷了。

手里的喇叭慢慢放下了,白懿行走到谢方升身边。

“小白,低头。”

其实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是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读出了让人很想靠近的东西,白懿行将高大的身躯努力弯下。

坐着的谢方升摸了摸白懿行的短发,像安慰一只年轻、委屈、又茫然失措的大狗狗。

然后谢方升慢慢地卷起了自己夹克和黑色T恤衫的长袖,接着,一把夺过白懿行手里的锣和槌。

抄起板凳往石台下一靠,谢方升提着锣,踩住板凳跳到了高高石台上。

一阵震天的清越锣响!

台下的村民全都皱眉怒目看向台上的谢方升,双手捂上了耳朵,“干甚么?”“发癫乜?”的叫骂被锣响吞没。

锣响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