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陛下能放我下来吗?”
萧庭訚这才惊觉怀中玉软香温,眼眸一沉,手臂收回,将她放下来。
沈微渔的脚一沾地,一直紧绷在心口的琴弦,终于能彻底松开,整理衣袖道:“劳烦陛下了。”
“以后我们是夫妻,何谈劳烦。”萧庭訚不喜欢用帝后称他们的关系,好似隔层云雾。唯有说到夫妻,他便想到民间的夫妻,恩恩爱爱。
沈微渔眉梢微抬,一眼觑见他貌似心情不错,唇角扬起,也就不免多看几眼。
萧庭訚注意她的视线,如玉修长的手不禁拢了拢衣袖,旋即风轻云淡道:“今夜之事,过于凶险,你还是早早歇着。”
沈微渔的目光还没有收回,萧庭訚眼眸一顿,漫不经心地心道:她就这般喜欢自己。
他想来想去,缓缓开口:“朕送你进去。”说罢,转身为她引路。
沈微渔提着裙袂跟了上去。她本来想着自己进去,但萧庭訚愿意带路,也倒无所谓。
她不知不觉中来楼阁内,雕梁绣户,金碧耀目,白纱罗帷似琼雪飞扬。
沈微渔跟他来到二楼的厢房,室内陈设精美,博古架置着金玉器具,三三两两丹青挂在墙壁,回纹窗棂紧阖。
她往内走,发觉几扇槅窗,遮住了床榻,想起萧庭訚还在,也没往内走。
“顷山楼阁,往日都有宫人打扫,你若想沐浴更衣,敲一下窗棂的金铃,会有人送水而来。”
萧庭訚视线落在窗棂的一侧,那里悬挂着样式如飞鸟的金铃。
沈微渔都未曾注意到,不免露出笑意:“我知道了,陛下今夜那群刺客是何来路。”
“他们都是乌合之众。朕给你身边安排暗卫,你会安然无事。”说起安然无事,萧庭訚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又很快消失不见。
沈微渔听到他的宽慰,残留的一丝担心散去。她可不想时时担心被人刺杀。
萧庭訚:“你且歇息。”
“陛下也休要劳心过重。”
沈微渔与他说了一会儿话,萧庭訚不能再待下去,身后还有一些事都在等他去处理。
两人告别,沈微渔望着他踩着阶梯下楼,背影清瘦,忽然想起朝梣离开自己的一幕,想也不想地提起裙袂,小跑到他的身后。
“陛下。”萧庭訚回头,恰好撞到沈微渔明亮的双眸。
“你会回来吗?”她仰起头露出一截玉颈,纤长、易折。
“朕会回来。”许是之前遇到刺客,她还是很害怕。
萧庭訚动了恻隐之心,拢了拢衣袖,面不改色。
沈微渔等到回来这两个字,莞尔一笑,凝眸望着他的容貌,又想起朝梣。
其实他们还是很像的。
萧庭訚瞥见她的笑意,松开衣袖,任由寒风扬起-
沈家。
“你又去哪里了?”薛茯苓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沈芷君初次见娘亲用这般严肃的神色对自己,不由撇撇嘴,走上前想跟之前一样跟娘亲撒娇。
奈何薛茯苓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冷着脸道:“站那里不准动。”
“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整日不学女工,反倒是去游山玩水,你想气死你娘!”薛茯苓体弱,年少生下沈芷君吃了很
多苦。因此沈芷君一出生,跟个幼猫,可怜兮兮,奶娘都说她活不过几天。
薛茯苓不信天命,整日精心喂养,才将唯一的女儿拉扯长大。
可眼下薛茯苓听到谣言后,心神一震,万念俱灰得几乎要晕厥。
还是在嬷嬷的安抚下,薛茯苓才勉强清醒过来,连忙命人将她叫到跟前,见她一无所知,心下更为悲愤。
沈芷君见她难掩伤心地问责,身形站不住地道:“娘,不就是我要嫁给张国公吗?哥哥说了,不会让我嫁给他。”
“哥哥,哥哥……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将他挂在嘴边。他都没有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