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听到萧庭訚出事,瞒着众人进京,又笼络世家。可世家想被真正笼络,还是需要英王身上能有他们能觊觎的东西。
沈氏目前来看,应当还在斟酌。
沈微渔身为沈家的人,对沈氏没有感情,也就没有告知太后萧庭訚的事。
她对权势也无渴求。
太后不知她的心思,只当她还介怀往事,心里轻蔑地在想,到底年轻,也不为自己打算。
若不是看她貌美,那位英王也看过她的画像。说她眼睛肖像亡妻,太后也不会对她说这些话。
但这些话,太后并不打算告知她,而是叮咛她这些话切勿对外说出去。
沈微渔心知肚明,垂眸应下。
离开太后宫中,天色暮合,沈微渔身后跟着几名宫人,寒风侵肌,心里想着太后说的那些话。
她要告诉萧庭訚吗?
沈微渔不想躺这一趟浑水,但他要是真被算计,当不了皇帝被弄死怎么办?
她可以偷偷将他头颅藏起来带走吗?
沈微渔垂眸,胸口的疼痛隐隐约约作疼,想必是伤势裂开,血腥味也萦绕在鼻间。
她也顾不上多想,连忙回到未阳宫,解下云鹤织金披风,一眼看到胸口布帛有血迹渗出。
伺候她的宫女们看到她的伤势,顿
时兵荒马乱。
葛老近日一直在宫中与宋桡一边叙旧,一边帮沈微渔调养身体。
今日好不容易得空,却听到沈微渔伤势裂开,想起近日初雁一直不在他身边。
他无奈之下,亲自走了一遭,教殿内的宫女如何看伤势,如何上药。
忙活了几个时辰,葛老叹气,“老夫每次见沈姑娘,都躺在床榻,身受重伤。”
他想劝沈微渔爱惜身体。
沈微渔温和地应下,但葛老却一眼觑见她不上心。
他左思右想,干脆将这件事告诉给萧庭訚。
几日后,沈微渔发现她每日喝的汤药增多,而且宫人还不允许她离开殿内半分,凡事都亲力亲为。
她一问,方才知道是萧庭訚下的旨意。
沈微渔被养了几日,日日喝汤药与大补的参汤,血色红润不少,连同脸颊也多了肉。
萧庭訚来看她,深深睥睨几眼,还不满意地皱眉,嫌弃她还是太瘦。
沈微渔不想整日喝大补的汤药,拦住他说想去御书房走一走。
萧庭訚:“不行。”
“等你身体养好即可。”
见他铁了心,沈微渔不再纠缠,反而请他教自己画丹青。
沈微渔想要留下他,为了多看这张脸,才找得着由头。
萧庭訚以为她离不开自己,本想回绝,可望着她恳求的一双秋水剪瞳,终究心软。
殿内宫人们皆退下,两人在窗牖的铁梨象纹翘头案作画,寒风料峭,殿内的鎏金六足铜炉里装了炭火。
沈微渔身子弱,又想看窗外的景色,宫女给她披上鹤氅,挡住了寒意侵肌。
萧庭訚还是一袭金丝玄袍,像是不畏惧寒冷,颀长的身影如高山,令人畏惧不已。
沈微渔一边作画,余光又偷觑他的面容,宣纸的竹节歪歪扭扭都不知道。
萧庭訚眉眼的阴翳褪去,流露几分温和。见到沈微渔这么喜欢自己,明明心底傲慢,但没有揭穿沈微渔的行为。
少顷,宣纸上“竹节”已经看不出是何物。
萧庭訚缓缓开口,看不下去,“画。”沈微渔怎么一直在看他,沈氏的教养都是不知羞耻吗?
沈微渔一听他说,这才反应过来,脸颊绯红,匆匆忙忙想换下另一张宣纸。
可她动作急促,一不注意,手指拂过他冰冷的手背,怕他厌恶,沈微渔慌慌张张后退,却不想身后是博古架。
萧庭訚揽住她的腰肢,避免她磕碰。
沈微渔猝不及防被他拦腰,意识到萧庭訚是怕她磕到,连忙温声道谢。
萧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