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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突然冒出了一条猩红的血色,沿着上臂的经脉一直延伸到手腕间,然后又渐渐的刺破皮肤,像一只诡异的活物般,爬到空中摇晃挣扎着。

徐兴怀掐住那抹血线,然后狠狠一抽——

空中瞬间传来某种生物尖利的哀鸣声。

执法长老眼疾手快,手中飞出几根银针,将那缕足有半人长的红线魔物牢牢钉在墙上。

而地上的陆阳煦已经满头大汗地痛昏过去了。

徐兴怀目光瞥向那条还在兀自挣扎的红线虫:“此乃魔族的‘傀儡虫’。只要想办法让目标服下虫卵,就能让傀儡虫在修士身体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孵化。最后夺其神智,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神识附身于其上。只要用这条傀儡虫追本溯源,就可以揪出利用陆阳煦盗走阵图的真凶……”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飞至。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柄银斧盘旋着冲了过来,然后瞬间变化为原来的十倍大,以巨斧之态狠狠地劈向了徐兴怀!

徐兴怀下意识地躲开——却听到耳边一阵轰然巨响,那巨斧居然将执法堂的墙壁活生生劈出一个大洞,原本被钉在墙上的傀儡虫也在这瞬间化为飞灰!

“是谁动的手!”执法长老敏锐地向人群中一瞥。

突然有个修士从人群中沉默着走出,将腰间的另一柄银斧卸下,毫不留情地向执法长老掷去。

那修士缓缓抬眼,脸皮下一阵阵涌动。不时有几条醒目的红线刺破皮肤,缓缓向四周他的眼睛、嘴巴攀缘而去。

……若说陆阳煦体内只有一条傀儡虫,这人却是几乎要被傀儡虫吃空了!

“别杀他!”徐兴怀喊道,“若被寄宿者身死,那傀儡虫也就马上死尽了!”

执法长老似乎是被眼前这骇人的景象惊呆了一瞬间,在听见徐兴怀的喊声后,立刻扑到眼前的桌案上,拿起桌案上的戒尺狠狠砸向了某处。只听得天上传来一声隐隐的金属摩擦之声,一个玄黑色的铁牢从天而降,恰好将那发狂的修士当头罩在铁牢之中!

“徐长老,你还在等什么?”执法长抬起头,喊道,“你如此熟悉这魔族的术法,若你知道该怎么揪出真凶,那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徐兴怀低着头,不知为何,沉默片刻。

下一秒,他竟然抽出自己的灵剑,毫不犹豫地冲着自己的手腕来了一刀!

充满了浓郁灵气的血液瞬间淌了一地。

被困在牢中的那个修士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突然捂住了头。他的脑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唰”地一下扭向徐兴怀的方向,随后皮肤下的那些傀儡虫竟争相破土而出,成群结队地向着徐兴怀涌去——

执法长老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大吼道:“徐长老!”

可是来不及了。

那些傀儡虫的速度太快,顷刻间就钻入了徐兴怀的伤口中,伴随轻轻的、喜悦的咀嚼之声,在徐兴怀体内消失地无影无踪。

徐兴怀的脸色因失血过多,显露出一种将死的青白之色。

他不顾体内的剧痛,以及眼下钻出的一条鲜红的傀儡虫,发出几声凄凉而畅快的笑声。

“魔族的傀儡虫……唯有一条禁忌。修为低者,不得在修为更高的人身上播虫。否则主从之间,阴阳倒转……”

徐兴怀神色一凛,眼中泛起血红之色。很快,他的神识逆着千千万万傀儡虫的躯体,似乎延伸到了更远的、更远的地方。

他猛然睁开眼。

呼哧、呼哧……

他首先听到的,是胸腔里传来的剧烈的心跳声,以及含着鲜血的一口口喘息。

徐兴怀下意识捂住嘴。

但那双手却不是他的手。

这双手尚且白皙、柔软……是一个中年之人该有的手。

徐兴怀艰难的抬起头,在一面模糊的铜镜中,看见了自己黑发凌乱的倒影,以及一双含恨的眼睛——

那恨意却是属于郦善思的。

郦善思的神识还在脑中怒吼,挣扎,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