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望向黑暗虚空,只是想想,便觉头疼。
其实,对方最好是个不聪明的,这样不容易发现他的端倪和秘密。万一到了要同房的地步,也好糊弄。
最好家里人口也简单,没什么亲人……
只是这样的人,实在难寻,谁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玩笑?便是自己于对方有恩,也……
嗯?有恩?
沈玉衡握着从被褥中找出的佛珠,眼眶微红。
好在父亲此时尚在京中,虽被困,但一时无性命之忧。
只要西北不沦陷,只要他不像梦中那样流落西羌,让父亲误以为他已死去,以至哀毁过度,折损寿元,他们就能再团聚。
所以眼下这些困境不算什么,何况依靠那些梦,他的处境已经改变许多,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沈玉衡很快又收拾心情,重振精神。
忽然帐外传来脚步声,有人走近,他忙收起佛珠手串。
可沈玉衡却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神,默默移开了脸。
就连萧烬喊他过去检查伤势,沈玉衡都始终不与他直视。
萧烬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问他:“母妃,你在害怕朕吗?”
“没有。”沈玉衡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心检查着萧烬的伤势,他注意到他的伤口崩裂了一些,皱起眉:“你昨晚是不是……算了。”
听到那一声“算了”,萧烬的眉头越发紧皱,抓紧沈玉衡的手腕:“母妃,朕杀谢氏,是因为谢氏卖国在先。”
他淡淡地说:“前朝的事,我不清楚,你自己定夺就好。”
沈玉衡的确是这么想的,萧烬虽然手段残暴了点,但结果往往是好的。从大局看,大周国力日益强盛,他功不可没。
只是……
时隔三年再见到萧烬暴戾的一面,让沈玉衡莫名有些……胆寒。
他才知道萧烬其实从来都没有变,只是为了他,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那副可怕的獠牙罢了。
第 98 章 第 98 章
98
萧烬好不容易装乖扮孩子,几乎是伏低做小才换回沈玉衡稍稍缓和的态度。
现在却因为一时疏忽,让沈玉衡充满戒备,重新在自己周围竖起了高墙。
若不是被他听到的话……
萧烬身上一瞬间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令一旁的成霄打了个寒颤,迅速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沈玉衡也不想久留,换药检查伤口的事不急于一时。
雪霁要取山泉水泡,宫里每日都会有人去皇宫后头的紫阳山上取,但早朝这会儿,取水的内侍还在回宫路上,关宁心里着急,却也只能等着。
昨日的山泉水倒是未曾用完,但怎么能给陛下喝隔夜水泡的茶,长九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等了一刻钟,取水的人才回来。
关宁瞬间松了一口气,大喜道:“老天爷,可算回了,快,拿炉子出来,把水烧上!”
准备间里的小太监们听他的令,烧水的烧水,备茶叶的备茶叶,彼此配合默契,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还要多几分,琉璃蓝鎏金竹纹的瓷茶盏里,便倒上了雪霁茶。
关宁小心将茶盏放进托盘,双手捧着,疾步往太和殿的方向过去。
只是出来还未走几步,便碰上了下朝正要出宫的陈相如和许由。
两人正说着事,见到关宁来了,纷纷同他打了招呼。
关宁停下脚步,朝他们鞠了躬,问:“请问两位驸马,这是下朝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许由点了点头,说:“嗯,陛下这会儿应当正带着沈尚书回辰阳宫。”
回到自己的烬檀院,沈玉衡撕下桌上只剩下几张纸的历,看着上头写着的“伍”,禁不住,接着泛黄的纸一页一页地来回数了好几遍,似乎有些不相信,离原本打算离开雁都的日子,就剩下五日了。
他原本打算在冠礼后,当着群臣百官的面逼着萧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