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眼睫藏住了他不合时宜飘远的神思。
被沈玉衡碰过的地方仿佛才是当真被烫到了。
想握着,也想被握着,萧烬抿了抿唇,手指攥紧,心里烦闷的唾弃,他可真是卑劣。
沈玉衡动作一僵,他抬起头,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斟酌片刻,还是没开口。
他摇了摇头,提起药箱,一言不发地离开。
萧烬望着他有些匆忙的背影,渐渐垂了头,看向掌心。
那里躺着两枚甘草片。
沈姑娘说今天会再给他带,可好像忘了。在他计划中,只要萧烬赢下第一场,第三场他再请张虎帮忙,协助萧烬也赢下,那么不管第烬场结果是什么,三场至少赢了两场的萧烬,都会是最终的第一名。
而沈玉衡又帮过张虎,他确信对方会帮这个忙。
果然,张虎听完,立刻保证道:“沈姑娘,就算您今天不说,第三场我肯定也会帮萧烬。您放心,我决不会让蒋铳的奸计得逞。”
沈玉衡闻微松一口气,,这才放下心。
回到营帐,却见萧烬没在吃饭,而是睁着一双黑眸,幽幽看他。
沈玉衡觉得奇怪,过去问:“怎么了?”
萧烬迟疑了一下,抿唇问:“你刚才和——”
沈玉衡眼疾手快,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然后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压低声音道:“别问,吃饭。”
“……”萧烬眨了眨眼睛,耳根忽然有些红。
沈玉衡这才发觉掌心按在对方唇上,莫名觉得一烫,慌忙缩回。
也没发现他嗓子没有好转……
沈玉衡微松一口气,侧过身让开一些路,见他走路不便,迟疑要扶。
萧烬却让他先走,然后一瘸一拐地跟上。
他虽因腿有伤,走路有些不自然,但腰背却笔直,有种孤冷气质。经过陈青床边时,顺手又拿走木拐。
陈青见他和沈玉衡一起离开,正好奇想问去哪,见他再次很自然地拿走拐,顿时目瞪口呆,只来得及道:“等等,这拐不是给我削的?”
沈玉衡默念这个名字,困意来袭,渐渐进入梦乡。
“不是朕乱想。”萧烬看向他,倒是十分坦然的样子:“是母妃碰了朕,朕才会……”
翌日,沈玉衡一早就先回女眷营帐那边搬行沈。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都是些旧衣、破被褥。只有一串佛珠,是他特意藏在被子夹层里,不能丢。
那是父亲在他离京前,亲手为他一颗颗磨的,希望能护他平安。
他还记得离京计划实施前的几天,父亲经常整夜不睡,有时深夜他醒来,还能看见对方到他床前,叹息着给他掖紧被子。
他当初是诈死先离开太子府,然后金蝉脱壳,被从棺椁中换出,借了流放身份离京。
那天吃了假死药,他有些不安地躺在床上,等待失去意识的时刻来临,以及未知的未来。
父亲就在那时将这串佛珠戴在他手腕,轻抚他的头顶,叹息般道:“蝉奴儿,别怕,阿父很快会去接你,到时我们父子再团聚,便都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再不受笼网羁绊了’①。”
然而在梦中,这一别,他们父子就再未见过。深夜,肆虐的北风呼啸,将营中竖着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像猛兽呼号。
沈玉衡躺在药房里间新置的木板床上,床前放着炭盆,房间暖烘烘的,仍在想白日的事。
非是他不领情,而是他成亲的对象,绝不能是那些真想和他成亲的人。
不说他其实男子,只说婚后该如何掩藏身份,就是个问题。且不仅要在对方面前掩藏,还要在对方家人面前。
再者,真正奔着成亲来的人,婚后怎可能不同房?除非对方呆呆傻傻,很好哄骗,才能瞒过去。
但他只是想解决婚配令,度过眼下这一两个月,不想刚解决一事,又多一事。同房这种事,尤其是和男子……
沈玉衡平躺在床上,一双玉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