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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知道师无治在用姜荷,却没想到是用在宣病身上。

忌恨之心在那一瞬达到顶峰,他忍不住用周跃的力量去查了宣病。

他想知道宣病为何要用姜荷,想知道师无治到底喜欢他哪一点,是年少时救过他吗?

他查了半天,没查到宣病为何要用姜荷,却查到了宣病那不堪的过往。

他知道宣病是乞丐,却没想过,宣病居然恶心到吃虫子树叶,还和哑女厮混,为了个女人杀了三个人。

周挽尘觉得他真恶心——明明过去那么脏,在师无治面前却表现得那么干净洁白。

他甚至还有点佩服宣病——这可比他会演多了。

周挽尘记得自己七岁时还在被周跃抱着学诗书,多背一句就能得到许多奖励,所有人都顺着他。

十九岁时,他出落得漂亮伶俐,要什么有什么,除了天赋不怎么样以外,别的都是极好的。

有周家在,他说一句自己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但宣病可就不一样了——

七岁捡垃圾,十一岁杀人,在宫家羽翼之下生存。

利用青梅竹马对他的喜爱,吃饱穿暖,借着他家上了凌霜派,又扒上了师无治。

这孩子当真是极其聪明的——用那么差的出身走到今天,连周挽尘也不可否认,这很厉害。

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下强吻师无治,赌师无治碍于声名,不敢打死他。

一举成名。

就算那是不好的名声。

他从污泥之中爬出,像一条诡谲多变的蛇,一口咬上了自己的猎物,看似漂亮无辜,实则早已病入骨髓,每一寸皮肤里都藏着恶毒。

他并不知道,自己选的路有多么错误——这条路的尽头站着师无治。

二十三岁提出监察司,修订新法条,雷厉风行、无比正义的师无治。

再毒的蛇怎么能玩得过人呢?周挽尘漫不经心的想。

只是师无治……

“站得太高了。”周挽尘喃喃着,“还自以为是。”

要知道,宣病的过往还是监察司亲手送到他手里的。

就因为他偷来的一个“周跃印”。

一点一滴,那么清楚——甚至连乞丐在吃什么都知道,却不愿去花费心力,将其改变。

算了,这也不是他该担忧的。

世家之子,高床软枕,他担忧这些做什么?

那些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还有师无治……他倒想看看,如果宣病的过往人尽皆知,师无治会不会利用他天下第一人的名号谋取私利,保住这个徒弟?

*

翌日,宣病便开始挑选珍珠和宝石打戒指了。

年茗舟怕他不会,执意要陪他一起。

这事又不能让师无治知道,他便打算在雪莲花海里藏着打。

“你拿白宝石啊?”年茗舟看了眼他挑出来的宝石盘子,“白色有点容易碎。”

宣病想了想,“那金色?但金色有点难看。”

他空间里只有金子那样的颜色,用来打戒指,看起来有些俗气。

“金色很好啊,他眼睛不也是金色?”年茗舟却问。

宣病无奈了,“他眼睛是琉璃金啊,近看很通透的那种。不是金子那种。”

“是吗?”年茗舟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没注意过师无治的眼睛——不对,他哪有机会那么近看师无治?

“随你咯,要不你就用红色。”年茗舟又给他提主意。

宣病摇头,“我没有红色的晶石……我再想想吧,先打出来,刻莲花印。”

年茗舟把工具给他又提溜出来,看着他打。

但看着看着,宣病忽然不动了。

“咋了?”年茗舟看他。

宣病没忍住,“你还不走吗?你不和你妹妹多待会儿?”

年茗舟啧了声,“我这不是怕你年纪小,不小心打到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