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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一颗子弹擦过秦光霁的耳侧,钉进他身后的铁皮。

顺着子弹传来的方向,他看见了一个端着枪的守卫。他赤红的眼睛告诉秦光霁:是一场蓄意的杀机。

秦光霁拉开了车门,借着车门铁皮的阻挡,将接连一串的子弹拦下。

车门上亦有血肉残渣,秦光霁的衣角也染上了脏污,硝烟与血腥同时钻进鼻子里,他却连皱眉都没有,只冷漠拉动枪栓——

砰!砰!砰!

连发三枪,命中最靠近他的三个守卫的喉咙。

血像是井喷一般从敌人的身体里涌出来,很快汇聚成一汪血泉,被新的守卫踩踏。

敌人还是很多。

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的,带着各式武器装备的,全副武装的,快让人数不清数量的守卫。

外围的观众席被货车撞倒了大半,幸存的观众们四处逃窜,又被早已部署好的温星火一众用枪的语言驱赶包围,距离舞台以及大楼越来越近。

又或者说,离秦光霁越来越近。

几辆货车里,秦光霁这辆是距离战场中心最近的一辆。

它一路高歌,径直冲进了敌人中央,冲散了群众,如同一柄利刃,直插心脏。

他只有一个目的:将反抗的旗帜插上高点。

秦光霁,毫无疑问是这场战争的焦点。

守卫越来越多了。他们盯准了秦光霁,将火力集中在他身上。

秦光霁并不冒进,几度闪身藏入坍塌废墟后,同时举枪,为自己扫清障碍。

有一梭子子.弹精确落在前方,把守卫像扫落叶一般掀翻,露出还在冒着青烟的高大舞台。

秦光霁没有回头,只用声音判断开枪者与自己之间的距离。

很近。

他的同伴们,已经离自己很近了。

包围圈已经形成了。

以几辆满载武器的货车为线,以温星火带领的反抗队伍为点,构筑成不可阻挡的面,逐步缩进,逐步聚拢。

只消几步,攀上高台,插上旗帜,这场人类与动物之间的第一战,就可越过决定胜败的高峰。

秦光霁收起了枪,双手将旗子高举。

鲜红的底色,被奔跑时的风带起,在乌云下飘扬着。

屏幕爆炸了,但高台框架仍旧矗立,秦光霁举着旗帜,灵巧向上攀爬。

距离最高点只剩两米。

秦光霁唤出工兵铲,让铲子横插进纠结着的废墟中,自己踩上铲身,借力跳跃。

满目尽是冰凉钢铁,秦光霁睁大眼睛,双手在空中下压——

象征着反抗的旗帜,牢牢立在黑色的铁架中央,那样鲜艳。

秦光霁站在旗帜边,俯瞰下方。

满目疮痍。

尸体,动物的、人类的,各种残肢横挂,鲜血四处流淌,呼喊如排山倒海,仿佛连暗色的天都能被人类冲破。

他们的确做到了。

被厚厚的云层笼罩的天空透出一丝亮色的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耀眼的太阳,从云后露出,暖意的光洒落,降在废墟与鲜血上,反射出向死的生机。

人们不由地停住了。

或在前方持枪,或在后方呼应,他们抬起头,仰望着新生的太阳,也仰望着飘飞的旗帜。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染着泪光。

是从死亡中逃脱的,从屈辱中挣扎出的,新的生命。

然而,这并非终结。

“叮!”提示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激动,那些人声变得格外清晰,不再是聚合而模糊的一团,而是相互独立的、各有特色的,仔细去听时能够清晰地辨认分离的,独特的个体。

“当前进度:90%。”

只差最后的10%了。

可秦光霁忽然怔住了。

他感受到了许多注视,来自各处、源于各人,有等待下一步指示的npc,也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