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便刺向徐静真。
谁知徐静真也只是一个假动作,匕首捅向他心脏的瞬间,软剑如同一条扭曲的银蛇,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缠上薛行殊的脖颈。
“同归于尽吧。”徐静真目光中冷寒一片,“今夜没有赢家。”
“徐静真!”舟堇生大怒,道境一瞬间吞没这一整片空间,一切都扭曲,黑色的影子铺天盖地,徐静真的动作忽然变得很慢,慢到他眼睁睁看着软剑在薛行殊的脖子上擦出一条白痕,居然连皮都未破。
那把造型怪异的短刀划破了他的衣衫,还未触及皮肉,他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拉开,舟堇生抱着他滚落在地,从长长的台阶上一层层滚下去,让他头晕眼花。
舟堇生的胸口没有丝毫起伏,但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声,简直就像是打雷一样。
“你们两个!再不出来就别出来了!”舟堇生朝着半空嘶吼,而后翻身压在徐静真身前,用背脊抵挡住袭来的刀剑。
巨大的震颤声中,男人脖颈上的绞线断裂,墨色的长发像是细细密密的雨丝,铺天盖地的落在徐静真的脸上,他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死过的人还会再死一次吗?
耳边有无数梵音声响,被借用而来的天地烘炉催动,鼎内燃起烈火,四周的经文升腾而起,朝着他们烧来,像干枯原野上升腾的一场无穷无尽的野火。
今夜早有预谋,薛行殊带来的每一样东西都完美的克制了他们的行动。能有这样手笔的人,除了那位超脱世外的祖宗,再无他人。
徐氏对于徐若山到底算什么呢?
他这么久的执着和纠结到底又算什么呢?
捧住舟堇生的脑袋,在这性命最后的一瞬,徐静真放纵了自己所有的情绪,“相逢之时,我应该带你走的。”
舟堇生愣住。
“我果然不是一个能完全心系天下苍生的人。”徐静真长叹一声,“当初我想过,在死和分离之间,我宁愿与你分开,至少你还活在世界的某一处,有朝一日也许我们还会有重逢的机会。”
鼎炉罩向他们头顶,明亮的火光中,舟堇生的魂体开始融化。
徐静真口中开始吟诵晦涩的古语,是自爆的秘术,舟堇生试图伸手捂住徐静真的嘴巴,却无法制止咒术的进程。
温雅的盟主安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温柔的像山涧的一潭水,不疾不徐,只在风吹时会皱起一圈圈水纹。舟堇生难得安静,这一瞬间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全部被抛却,他们只是投入烈火当中的两只飞蛾,在化成飞灰前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蛾子死前会想什么呢?没有人会知道。
但徐静真在这一刻,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心念动荡间,原本破碎的识海居然又在聚拢,化成朦朦胧胧的水雾和春辰之景。
“我心向道,一心救世,若是连最爱的人都救不了,谈何救世?”
天地烘炉倾倒,就在他们即将被吞没的瞬间,一只手凭空出现,将大鼎轻轻抵住了。
扶风焉摸了摸这件上古遗物,发出了嫌弃的声音,“好丑,不好看。”
贺亭曈提着把路上捡来的长剑,没好气道:“不好看那还不收起来。”
说完,他目光落在薛行殊手中的琉璃灯和匕首上,眼前一亮,“我就说东西丢哪儿去了,原来是薛殿主您帮我收起来了。”
迎着对方警惕的眼神,贺亭曈挽了个剑花,颔首道:“没关系,不愿意还,我正好可以抢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迟啦呜呜呜,主要新图图美美哒,没忍住多欣赏了那么一下下
第207章 仙盟(二十六)
贺亭瞳还记得自己当初在仙盟驻点被人搜走的琉璃灯,当时身处弱势,不好同人硬来,他本打算避一时锋芒,届时再去寻物,可是后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让他应接不暇,最后更是险些死在日渊底,爬出来时已经过了二十八年,本以为这灯怕是收不回来了,被龙女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