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原本被清音镇压的魔物顿时失去了神志,千百只低阶魔物为乐声所控,密密麻麻冲向魔将,抓挠撕咬。
“相里玄没想到你看起来斯斯文文,学的东西可真他娘的邪门啊!”傅白榆感慨,而后在百忙之中抛来一把灵剑,他擦掉眼中沾染的血迹,指着张对雪掌中谢玄霄送的长剑嘲笑道:“别用水货东西了,喏,玄阶灵剑,用完记得还我,现在,为本少爷护法!”
他低头一口咬破指尖,口中喃喃,极长的一段神言祷词后,脸色一瞬间煞白,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傅白榆颤着手曲指点于眉心一抹,淡金的一痕,再睁眼,周身气息一变,紫袍飘荡,长枪转为弓箭,他抬眸,双瞳紫雾浓郁,淡扫的一眼,那双瞳孔后仿佛还存着另一双眼睛,直叫人心惊胆战。
张对雪哑然:“你……”
“知道世家万年底蕴是什么意思吗?”傅白榆拉开长弓,瞄准前方正被魔物纠缠的魔将,“我太祖奶奶可是鉴天神朝最后一位帝姬,这些魔族万年前就是我祖宗的手下败将。”
“少君显灵,助我一力!”
铮然一声,长弓之上凝出一支金色长箭,脱弦而出,以风雷之势灌入魔将心口,那绝非一个六境修为能用出来的箭矢,带着寂灭之意,箭势所过之处,一切灰飞烟灭。
傅白榆也像是被一瞬间抽干所有精气神,箭矢脱手后,整个人向后仰倒,梆一声躺地上不动了。
张对雪几乎以为他死了,冲过去探了下鼻息,才发现人只是昏过去。
前方相里玄笛声不断,只是显然操控这般多的魔物,对他身体负荷极重,已经开始七窍流血。
张对雪吼了一声让他坚持住,挥剑将校场中那些被捆住的弟子解开,在一阵匆忙的哭叫声中,再将门前悬挂的那位剑宗弟子放下来。
一群人聚拢在一处,张对雪看着那好像长的无穷无尽的长阶,咬牙道:“你们往上爬,我断后!”
山峦尽头,他看见了那像是要毁天灭地的雪崩,随着扑面而来的雪尘,耳中却听见了淡淡的呼吸声,片刻后是贺亭瞳疲惫的提醒声:“张对雪,那如托朝着你们过去了,他身上有毒,小心。”
张对雪:“什么?”
狂风骤至,天地都是苍白一片,他拔剑四顾,静心凝神,果真从暴雪声中捕捉到一丝脚步声,下一瞬,一只苍白的手从雪雾中伸出来,径直抓向相里玄的脖颈!
张对雪侧身一剑,以臂力将其挑飞,凶戾的魔将身形扭曲,他受了重伤,只剩下独臂,恐怖地将他们盯着。
相里玄摇摇欲坠,笛管里的血已经从孔里淌出来,张对雪意识到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抬手一抽收了他的笛,沉声道:“跑吧,我拦着。”
相里玄指尖一颤,扭头就跑,走前不忘道:“谢玄霄在找你,他会带人过来救你。”
张对雪握剑的手紧了紧,头也不回,冷漠道:“我不需要他救。”
*
山巅上又是轰隆一声,在扶风焉砍了花见愁脑袋后,藤蔓不减反增,又一颗硕大藤蔓破土而出,上花朵绽开,魔君狷狂的声音从中响起:“两个小贼,不过区区十二境,能奈我何!”
他舍弃人躯,旧壳子在失去头颅的瞬间爆炸,无穷无尽地花粉从中喷薄而出,扑了扶风焉一脸。
“阿扶!闭目屏息,抱神守一!”贺亭瞳拖着若水,指尖抹过剑刃,一指精血祭剑,强行调动灵力,锈蚀的剑身出现裂纹,空中似乎有流水声,在花见愁主枝出现的瞬间一剑刺入花心!
话音落时,自花心处骤然爆开一团铺天盖地的黑雾,识海心域——枯荣。
若水像是没入泥淖,贺亭瞳手腕顿时被黑雾吞没,体内灵力沿着经脉迅速流走,被花见愁汲取成为养分,他敛目,口中喃喃有词,若水剑上有白光一闪而过,天际乌云聚拢,贺亭瞳袖中符箓飞出,八张仙篆停在八方,围绕一圈,而后瞬息间九天之上奔雷咆哮,玄雷直坠,自上而下贯入花见愁主枝,藤蔓顿时乱颤,贺亭瞳掌心禁锢的吸力弱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