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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纵横,割破他面颊,血红飞溅的同时他周身魔息运转到了极致,天崩地裂中藤蔓飞绞在一处,追着两人绞杀,可是动作太快了,几乎看不见两人的踪影,唯有从四面八方交织而来的剑意,铺天盖地,无处可躲——

魔君周身魔息爆裂,斩碎的藤蔓无限增殖,仿佛无穷无尽的黑色枝叶占据了半个山头,直至缠住一个少年的脚踝,花见愁魔气顿时席卷而去,将那道身形裹成粽子,猛然一拽,将其拖至身前,狞笑道:“喜欢跑?本君要将你四肢拧断——”

可他只看见了一双幽紫的双瞳,扶风焉曲指弹剑,铮然一声轻响,烈火如同游龙沿着剑身轰然冲向魔君面门,撞上仿佛无穷无尽的藤蔓,一口吞掉他的头颅!

只一瞬间,空中藤蔓震颤,尽数暴动,地动山摇,山中雪崩,纷飞雪尘中只能看见怪物般张牙舞爪的藤蔓抽芽发枝,如山岳之高。

*

越千旬被人一击打飞,在干架时抽空看了一眼远方,打了个哆嗦,他盯着山巅上的黑影,颤声道:“那是什么?”

傅白榆被击中胸肺,翻滚数圈歪进越千旬怀里,他喷出一口血,扭头看到那巍峨如山岳的鬼东西,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谁知道是什么东西,操了,姓贺的你可真是灾星!”

校场正中,相里玄闭目吹笛,一曲清音震慑四周魔物,笛孔中有血线滴落,而最前方,张对雪影似惊鸿,正与另一魔将缠斗。

贺亭瞳与扶风焉弄出的动静确实引走了大半魔物和一个魔将,但校场内正中仍然守了一个,他们四个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别分神了,再分神都得死。”傅白榆虚虚看了雪山上的黑影一眼,面容顿时扭曲,他回头不再多看,自怀中掏出一瓶子丹药灌下去提气,哑声道:“留给我们时间不多了,贺亭瞳他俩修为本就不高,待他俩一死,等那怪物过来我们也得被串成烤肉。”

前方传来碎剑声,又一道身影被一击掀飞,张对雪灵剑断裂,他拿着断剑后退,半跪在校场中央,擦掉唇角溢出的血,抬眼看向身边人,喘声道:“打不过,再这样就被耗死,小越,我为你开路,你去天枢宗大殿上去求援,秦先生定然会出手。”

越千旬唇上血色尽消:“你什么意思?”

张对雪:“你如今无法运用灵力,留在此处我还要分神保护你,但你身上有魔息,那些低阶魔物并不攻击你,只有你能够穿过山门去求援。”

“这是最优解,”他一手按在越千旬肩头,定声道:“小越,往前跑,往上跑,我们的性命都系于你身了。”

傅白榆翻了个白眼,到底没有否决,纵身一跃,灵器转为长枪,前去一阻强敌。

校场上血污与白雪搅和在一处,那些被俘虏仙官都被废了修为,连动弹都难,在场的确实只有他没有什么作用,越千旬呼吸一滞,心拧成一团,他想否决,想说这样是不对的,要死一起死,可看着张对雪漆黑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含着满眼眶的泪,颤声道:“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马上!”

“好。”张对雪冲他柔和一笑,“我们等你回来。”

校场至山顶大殿处有一条长阶,山路蜿蜒,隐没在森森白雪中,越千旬一脚踏入及膝深的雪堆里,上面残存的灵力侵入他的身体,带走身体的余温,刮落他体内魔息,他顾不得沁骨的寒凉与疼痛,拔腿狂奔,身体越来越重,但不敢回头,不敢停留,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那一刻,对魔族的憎恶攀升到了极点。

“两位少爷,有什么绝技就用出来吧,再藏下去就真的就成魔物口中餐了!”张对雪拾起断剑,喘声道:“老子剑都敲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在划水。世家各自有绝技,我知道不能擅露于人前,但现在咱们都是吊在一根线上的蚂蚱,别装了好吗?”

相里玄笛声一歇,他垂眸,低声道:“今日所见所闻,不可告知他人。”

张对雪当即以道心立誓,而后便见相里玄合眼闭目,曲声一转,声调缭乱,反有心惊胆战之意,直叫人心烦意乱,气血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