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一个人抱着椅子将他抬着,他手里还端着杯盏,里头茶叶起伏,他抿了一口,风轻云淡道:“想必你也不会想看到归离剑主亲自来要人的。”
“多谢提醒,我今日会替阿雪请假。”谢玄霄声音冷漠,“贺道友还是先顾好你自己,贪多嚼不烂,也不知书院的那堆事可有处理清楚,一年来修为可有提升几境,听说你还是三境,政事修为都忙不过来,就别想着管更多了,当心一事无成,贻笑大方啊。”
他这话说的着实扎心,不留情面。
贺亭瞳确实自入学以来,修为境界丝毫未动,私下里不少人调侃他是个狗腿子,傻乎乎帮着院长做了那么多事,修炼时间都被压榨完了,虽然哄着了人,却得不偿失。
青云书院最多护他四年,四年后新的学生进来,院长本来就喜新厌旧,记性也不好,届时有他好果子吃。
不过贺亭瞳对于那些流言蜚语一向泰然处之,甚至还能笑吟吟对着谢玄霄礼貌回敬一句,“比不得少宫主,日日夜夜修炼,可惜七境卡了三年不得寸步,可别在青云书院呆了一趟,最后回去什么也没捞着啊。”
所有人:“……”你可真敢说啊!
谢玄霄多年来修为不得寸进,按理来说,以他十七岁修为入七境的资质来看,早就要开识海心域了,可消磨数年,拜了多少名师,依旧不见动弹,宫主只说他有心结,不可贸然开拓灵识,只是一年又一年,无人知道谢玄霄心结是什么,什么时候能解开,何时能迈入新的境界。
久而久之,私下里甚至有人说他境界提升这么快,说不定根本就是个“无心之人”,根本开不了识海心域的。
贺亭瞳这话简直就像是在老虎头上撒野。
只是谢玄霄现下心绪不宁,不欲再与他多费口舌,挥挥手示意将人赶紧的丢出去。
贺亭瞳略感失望,本来以为会恼羞成怒,将他们按着打一顿……看样子张对雪在他心里远比其他事情重要。
施施然看着谢玄霄拽着张对雪的手腕,试图将人拉进房间,可惜此一时彼一时,张对雪力气大的和牛一样,他现下心里有惑,不想动,谢玄霄不用点特殊手段根本就拽不了,他们二人在庭院里僵持不下,看表情都有些动气。
大门哐当一下在面前合上,贺亭瞳与扶风焉让人丢在了大路上,人来人往,他小啜一口茶水,感叹一句好茶。
旁边的扶风焉探头,“给我来点。”
十分慷慨将剩下半杯递给扶风焉,他俩并排坐在琅嬛阁门口晒太阳,悠闲的仿佛在什么山水秀丽处度假。
“为什么不直接将张兄抢过来?那姓谢的有些手段,我感觉他招架不了,只怕三言两语就将人哄住,再重蹈覆辙。”扶风焉咬着杯沿吸溜吸溜,含糊不清道。
贺亭瞳仰着脑袋闭上眼睛养神,“我想让张对雪自己选。”
谢玄霄对张对雪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太多第一次给了他,已经在他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外力极难干扰,甚至若是直接动手,反而容易让他们情比金坚,想将他俩分开只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裂痕是一日日出现的,那些细小的堆积的不满,回头来都会反噬自身,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很大,贺亭瞳并不看好,他也想不去恶意做些夺人所爱的事。
只打算在关键的时候拉上一把,不让张对雪坠入深渊就行。
反正再怎么样也得让他将剑学下去。
贺亭瞳敲敲椅子背,掐着时间,阳光正好,太阳晒得人周身暖融融的,琅嬛阁外人流来来往往,对着他们行注目礼,贺亭瞳起身,正打算换个更舒坦的位置躺躺,忽然就听见少年沙哑如鸭子般的叫声从另一侧响起,“瞳哥,扶哥?你俩在这里干嘛?晒太阳?”
一扭头,只见挂着两个眼圈,疲惫的像只僵尸的越千旬终于下课,朝着他们缓缓蠕动过来,“你们在做什么新型任务吗?怎么在琅嬛阁撒野,不要命啦?小心胥老头子冲过来把你们活撕喽!”
贺亭瞳指了指不远处的楼阁,“陪你雪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