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放到了一边,露出修长白皙的后脖颈,一手可握,往下是薄薄的肩胛骨,还有收窄的细腰,腰上两个小窝,扶风焉手指微勾,然后手举布帛将人上上下下擦洗了一遍。
这一年来他像现在这样照顾了贺亭瞳好几次,如今已经是驾轻就熟,手法轻柔但不失力道,能够将人清洗干净又不会怕会把人搓醒。
将软枕垫好后,他拿着浸透了热水的巾子给床上人热敷按摩,他体温本就比常人高上许多,按着贺亭瞳的骨节细细揉捏,很快将人揉成了一滩软乎乎的面团。
贺亭瞳睡梦中浑然不觉,只呼吸随着动作减轻或加重,偶尔从鼻腔中发出一两道细碎无措的气音。
扶风焉听得心痒痒,看着床榻上陷入沉眠,毫无防备的少年,脑袋越靠越近,最后几乎贴到人脸上,呼吸交错,他盯着一根被贺亭瞳抿进唇中的发丝,伸出两根手指,抽了出来。
等收拾完一切后,他便坐在床边,撑着头,借着黯淡的天光盯着贺亭瞳的脸,瞧的认真,好像光是坐在这里看着人睡觉,就已经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到处都是书,铺展摊开,里头全是贺亭瞳的笔记。风将书一页一页吹动,时间便也像这般一点一点流走,扶风焉趴在了床沿,缓缓闭上了眼睛。
白雾四散,像是天上的云气,或是冬日湖面上飘荡的水汽,他居高临下,看见了无数跪下祈愿的人,其中挨着最近的一个在问他,本月考试能不能过。
是傅白榆,他记得此人这段时间日日宴请,醉倒在酒楼里不知日夜,而机巧阁的东西学起来确实很难,他若是没有好好学习……扶风焉非常邪恶的给了一个大凶。
最远的那处亦是人声鼎沸,声音最明显最清晰的,则是一道过于冰冷的问询:“少君,何时归来?”
扶风焉知道自己这次在外面呆的实在太久,他细数了一下从小到大谨记背诵的规矩,发现短短一年,他几乎把所有的行为准则都违反了。
不过这里没有人能教训他,也没有谁能制止他,这里很好,他很喜欢,人很多,很热闹,贺亭瞳是活生生的,温热的,可触碰到的,他站在这里,脚踏实地,一颗心也跟着沉在这里扎了根,生了叶。
不想回去。
于是扶风焉淡淡一扫,玉签碎裂,以最强硬的态度表示拒绝。
“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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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对雪略微收拾了一下仪容,把胡乱翘起的头毛用水压塌了一点,换了身干净简洁的衣裳,步履轻快地去寻谢玄霄。
他们有半月未见面了。
当然最主要原因是他们两个都很忙。
起初是他练剑,归离剑主的剑术实在太厉害,一招一式都够他受用许久,他每日挥剑,从早晨到午夜,从不停息,光是领悟一道剑意都够他不眠不休联系一月有余。
少宫主来寻过他许多次,只是总没有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后来不知何时,少宫主也跟着忙了起来,等他察觉时,他们差不多要过上一月才能堪堪见上一次,也只能坐在一处聊天谈心。
少宫主再没有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他再没穿过那些宽袍大袖,也不像从前那样编头发,只是琅嬛阁去的很少了,对少宫主身边的人和事了解的也少了。
而书院的人不比元辰宫,不认识他的也多,加之琅嬛阁与剑阁向来不合,他们见面通常约在书院外,所以这次张对雪的拜访直接被拦在了门外。
“谢师兄正忙,这位道友请留步。”样貌秀美的陌生少年伸手拦在他面前,抬臂指了指旁侧小厅,“烦请这边暂等。”
张对雪本想解释,他低头看了眼通讯灵器,两刻钟前是他发去的消息,“少宫主,我来找你了。”
至今还没有回应,想必确实是很忙。
不想耽误正事,于是他点点头,坐在了小厅里,喝着新茶给谢玄霄重新发消息,“我在门口等你。”
依旧没有回应。
张对雪一身剑阁黑白相间的劲装,坐在人来人往的小厅里,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