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所以呢?在我面前装病是为了什么?”
叶采薇重挑第一个问题,直入要害,毫不客气,
“就在这个房间里,上次,你的戏演得可真是好,如果涂脂抹粉一番,可以直接在梨园登台献艺了吧?”
“是吗?”容津岸听完,眼角挂上一梢淡笑,细看之下,竟也多了几分与他毫不相称的戏谑:
“我若果真登台献艺,叶娘子要来捧场吗?”
叶采薇狠狠瞪过去:“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南直隶科场舞弊,危害甚大,积重难返,务必要连根拔起。”说着,他微微靠近了几分,与她对视,
“这次,我也并非偶然被卷入此案,三皇子六皇子的手迟早要伸过来,我已很久没有犯过病,刚好遇到叶娘子,借机预演而已。”
叶采薇眉心一跳:“什么叫刚好遇到我?”
“在池州时,不止一次,叶娘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谎话连篇,说我已经死去五年。”容津岸一顿,俊朗无匹的面上不辨喜怒,云山雾罩,只露出嶙峋的根,
“在这里那晚,刚好饭食中有花生上来,我也不过小试牛刀,若果真发了病,在外扬言已守寡五年的叶娘子,是会袖手旁观呢,还是将谎言进行到底?”
心事重重,最是摧垮身体的痈疽。
他勉强提笔,给在市舶司当差的侄儿写信,才寥寥几行,他便头痛欲裂,滑下桌案,当晚就彻底病倒,卧床不起。
奚家家主的正室夫人吕氏,早年因生产伤了身子,多年来病骨支离,梅若雪正式过门后,她更是一直在深宅中专心养病,很难见人。
梅若雪每天都要去吕氏那里请安说话,时常不辞辛劳躬身侍疾。舞弊案的考生家人们离开奚府后,她先是听受了家主的指示,知道该为疏通打点准备多少银钱,又忙不迭去到吕氏那里,才服侍完吕氏歇下,下人便来报了家主病倒一事。
梅若雪原本打算从她自己攒下的体己私库中取一部分钱出来,补贴疏通打点之外,再开口让奚家家主同时想办法拉一把同样身陷囹圄的叶采薇。
谁知转眼家主病倒,她一介家妇也没有门路,便只能将这点心思暗自压下,再不敢提起。
这些年梅若雪在奚家过得如履薄冰。
原本以她的出身,不可能与奚家这样的望族扯上联系,更不可能嫁给奚家少爷、成为主持奚家中馈的家妇。是她的父亲在她出生不久,机缘巧合以命救下了奚子瑜的生父,这才让两家有了关系。
奚子瑜的祖父曾官至内阁首辅,却也是最讲恩德情义的性情中人。梅家因为救人失去顶梁柱,他知恩图报,把梅若雪孤儿寡母接到奚家来,还拍板定下了梅若雪与奚子瑜的婚事。
温谣眨了眨眼。
“疼,当然也是疼的,那么吓人的东西,就跟被撕开一样……”她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挂着露水。
“我到底还是不争气,掉了好多好多眼泪,跟哭不完一样……孟大哥哄了好久好久,我还是疼,一直哭一直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能哭了,孟大哥说,他哄得心都快要碎了……”
叶采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后来嘛,渐渐地,就不疼了……”温谣漆黑的瞳孔里藏了星星,点点熠熠,
“其实那册子上画的东西还是挺有用的,照着去做,就,就……慢慢品出了乐趣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①,从前我不懂这句诗的含义,现在也……”
“薇薇。”温谣红着脸抿唇笑了好久,忽然想到了什么,“薇薇。”
“嗯?”叶采薇指尖发麻,羽睫也不由得颤了颤。
“谢谢你,当初要不是你坚持退婚,我恐怕真是泥足深陷,哪里会有今日。”温谣感叹。
“说什么谢谢,谢来谢去的,我们姐妹之间,哪里需要见外?”叶采薇又忍不住捏了捏温谣的脸颊,“那件事已经有一年半了,早就翻篇,你的幸福和大好时光都在前面呢,赶紧把晦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