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并无?任何一丝苛责之意,皆是一些如同家常般的言语。
信上最?后一句写着——“山巅雪莲,昔颓靡不振,当?于冬际,获己之绽放。”
今夜里的另一处,倒有些不平常。
霸占着此处山头的匪寇,被一个人搅得人仰马翻。
这群匪寇占着地势山险,时常下山把独自或结伴成群走山路的儿郎给捋上山。当?地的县官孱弱无?能,有心管过几次,但养着的那些兵丁又不是那么能打,次次无?功而返。打听到?匪寇中有些江湖人士,只得求助天青阁。
天青阁派了两位能人过来。
两位女郎一听占据山头的匪寇也就区区七十来号人,又干着打儿郎主?意的腌臜行径,其中那位穿红衫的女郎豪气言道:“我们?待到?夜里偷袭,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两眼一睁就是干。”
另一位穿紫衣的女郎则急忙将一脸兴奋的红衫女郎用力按住,道:“人家七十多号人,我们?加上兵丁也就三十号人,还是不要如此莽撞,我们?要智取。”
众人问:“何为智取?”
紫衣女郎:“找一个人办成儿郎,找机会?把迷药下到?饭菜里,待夜里时,你们?再冲上去。”
江凤缨嘶了一声,“这个方法听起来好熟悉啊……”
于是在下午,贺问寻头戴帷帽,穿上男装,孤身一人在山脚走着,自然被人盯上,自然被人请到?山头里的寨子?里。
只见贺问寻掀开帷帽一角,把其中一个二当?家迷得神魂颠倒,当?即就带着回了房。一声痛叫还未出口,便?被贺问寻割喉殒命。
贺问寻再伺机溜到?厨房,将迷药下到?众饭菜里。待寨子?里的人吃菜、把酒言欢、睡得酣畅淋漓时,一声口哨声后,兵丁们?立马上山。
被药得软成一滩烂泥的匪寇们?被兵丁们?五花大绑,一个串一个,跟串粽子?似地捆在一起。
剩下几个机灵点?的已经从寨子?后方处偷偷溜下山。
“爹的,我就说那个不能带回来,身姿气度那个样能是普通人吗?老二死?了也是活该,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后你们?都警醒点?。”一个骂骂咧咧。
“这谁知道那个美人是个女人假扮的啊……啊!”
朦胧月色下,山路崎岖,人在狂奔时并不会?眼盯脚下,而是只会?目视前方。一个粗绳从地上猛地被拉起来,没看脚下路的匪人直接被绳绊倒,摔了个大跟头。
夜风袭来,宽大的紫衫衣袍猎猎作响。
头戴帷帽的女子?转身,风吹起她的薄纱,露出她眼含笑意的漆黑瞳仁。只见她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将其拔。出,月光照耀下的刀刃似雪,但上沾染的血迹却?怵目惊心。
贺问寻笑意很是和蔼:“今夜,我就是用这把匕首,将你们?的二当?家斩于刃下。”她的指腹划过利刃,“看到?上面的血迹了吗?这就是她的血。若你们?再妄图逃跑,我亦会?用你们?的血来滋养我的匕首。”
另一个咬牙突起,抽出腰间的佩刀朝贺问寻砍去。一柄烈火长枪于夜里突显,一贯穿胸,匪人直直倒地,血从她的身下蔓延开来,在月光下殷红刺目。
江凤缨从树后出来,将长枪收回。
贺问寻道:“现在还有谁要负隅顽抗?”
见众人一副偃旗息鼓、毫无?斗志的衰败样,贺问寻点?头,“很好。” 她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册,其中夹着一只毛笔,“现在你们?每个人依次排队,将自己掳走多少良家男子?,干这一勾当?多久全都如实招来。”
将每一个记录在簿册后,江凤缨将每个人都捆好,一条绳牵起众人,就拉着往山下走。
贺问寻将簿册往江凤缨怀里一塞,道:“这件事就留给你善后,我有事先走,届时再联系。”
江凤缨手拿簿册,先是看看这浓得如墨的夜色,接着一脸呆滞地看着贺问寻已经骑上马、遥遥离去的背影。她挠挠头:“啥事啊……这人……都不用休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