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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的习惯了?”

谢离愁有个习惯,天蒙蒙亮时,会?前往山间采集露水,故他喝得最?多的也是山间清露,而非茶。即使他来这里几个时辰,也都是自备水囊,很少喝茶。

这方,温明珠已将自己收拾妥当?,重新坐回琴案后。闻言,他连头都没抬,手上已经开始拨弄琴弦,语气清冷:“只是偶然一次邀他饮茶罢了。怎么,你这也要管?”

温明诲将两个茶杯移开,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支着头看着温明珠抚琴的身影,“冤枉呀,明珠哥哥,我只是随口一问。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说一下冥魄节的事。”

“你的身体不好,冥魄节又需十日住在道观中,道观膳食又粗陋,以往你都是待个三四日便?下山。我看这次,你不如……”

琴音戛然而止。

温明珠看向她的眼神幽深、寂静,扯动着嘴角:“以往每次不过待个三四日,你就急着催我下山,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日子?久了,去道观的香客会?多起来,你怕有人看到?我罢了。还说什么担忧我的身体,真是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你这种?小人,替母亲祈福、上香,母亲在地下也只会?觉得作呕。”

温明诲面对温明珠的夹枪带棒怡然不动,“秋季,寒霜渐起,山上湿气重,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体。以往每次谢离愁都会?跟在你身边,这次也让他陪着你吧。”

她起身,走过去,目光游离于他的腰部。

这些年来,自从武功被废,温明珠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这宽大的衣袍仅是被一根丝带系着,显得他的腰清瘦单薄,整个人形销骨立。但即使如此,也不败他的遗世独立之姿。

不废他武功,他就会?乱跑,就会?反抗于她。但废了他的武功,就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两相权衡之下,她觉得,还是后者更?好,即使他的身体会?一日又一日、慢慢地垮掉,但只要他还在她身旁就好。

温明诲伸手,想?要去握他弹琴的手腕,温明珠将手缩回去,往后挪了三大步,将两人的距离尽最?大拉得最?远。

温明珠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哑声道:“我宁愿受尽苦楚也不愿受你半分虚情假意。”

她将手收回,对温明珠的话?置若罔闻:“马上冥魄节,对于祈福、诵经一事,你需要静心静养,我就不叨扰你了,你就在此处好生休息。长生观一事,我会?替你安排好,这次你想?待满十日便?十日,我都随你。”

快要走到?门口时,温明诲驻足回首,看着他,道:“明珠,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将你束缚在我的身边。人的一生,不过百来年,我只想?顺从我心,你若是就范于我最?好不过,若是不从,你就会?像这样吃无?尽的苦头。人有的时候,脊梁不必如此倔强,为你好,也是为我好。”

等温明诲走了许久,久到?窗外斜在条上的光逐渐变得黯淡,在矮桌上撒下一片昏黄,室内的烛火被侍人点?亮。

温明珠起身走到?矮桌旁,他不假思索地把桌子?一掀,顷刻之间,桌上摆放着的茶具被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撒了一地,瓷器的碎片在地上闪烁着冷冽的光。

端着饭菜进来的侍人正巧看到?这一幕,手一抖,又赶紧将重心稳住,这才避免地上再多一场突如其来的狼藉。

温明珠道:“将地上收拾干净,再拿一副新的茶具过来。”

其实,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司空见惯。只要是温明诲触碰过的任何器具,往往都会?在她离开之后化为一地的残渣碎骸。

侍从道一声“是”,熟稔地收拾地上的残局。

温明珠用叉竿完全将窗户撑起。明月高悬天际,清辉落在他的身上,似是给他披了一层银白披风。

他靠在那儿,抬首失神地望了一会?,抬手捋了捋额边的发,闭眼深吸,今年的秋冬似乎比往常多了些盼头。

将叉竿拿开,合上窗户,温明珠走向梳妆台,将妆奁里藏着的书信拿起,于烛火照耀下,他将书信拆开,字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