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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见到苻缭有些惊讶,稍屈膝道:“见过世子。”

苻缭意外。

苻药肃竟然有孩子了,自己连他有夫人这件事都不知道呢。

他局促地摸了摸鼻子,应道:“嫂嫂何必如此见外。”

“阿兰。”

苻药肃连忙接过她怀里的婴儿,面色立时放松下来,看着对他笑的婴儿,也不自觉笑起来。

苻缭隐约感觉到,只有在面对自己妻儿时,苻药肃的感情才是真实的。

而对于他们,苻药肃总是有一种抵触感,虽然礼貌,但与此时他的神态对比,便显得怪异。

苻缭想起自己穿过来后,第一次见他时他紧张的神色,还有他故意松开苻鹏赋拿着柳条的手。

而又像是立时反应过来地重新抓住。

阿兰手上空了出来,对苻药肃笑笑,与苻缭对上视线时,便谨慎起来,向后退了一步。

她仍然得体,却是有些害怕苻缭似的,绷直了身体。

苻缭见状,试图安抚地对她笑了一下,她眼神回应得也很快,但眼里的紧张没有消散。

“嫂嫂可是不舒服?”苻缭试探道,“都是一家人,不用端着什么,若有不适,还是快请郎中看看。”

“世子莫要折煞妾身了。”阿兰得体地挂着一个微笑,“只是鲜少见到世子,怕失了分寸。”

苻缭微微歪了下脑袋。

她好像不是在害怕自己。

他看了看苻药肃。

亦不像是在畏惧她的丈夫。

倒像是有些……担忧与心慌。

苻缭看了一眼苻药肃怀里的婴儿,恰好对上苻药肃的视线。

“阿缭……”他张了张嘴,说得有些犹豫,“你要不要……也和、延厚一起去玩玩?”

苻缭立在原地、沉默。

苻药肃单手托着婴儿,另一只手想伸进袖子里拿钱袋,婴儿被硌了一下,便哇哇大哭起来,吓得阿兰连忙抱过哄着。

她朝苻药肃靠近了些,苻药肃还在动的手又停住了,只是看着苻缭。

苻缭咳嗽两声,笑着应道:“不必了,赌场挤得很,我不舒服的。”

苻药肃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摸摸婴儿的脑袋,面色又稍凝重一些。

“好。”他道,“我听闻官家钦定你去修建园林,这几日都会很忙吧,要多注意……休息。”

苻缭点点头,阿兰便拉着苻药肃离开了。苻缭感觉他们离开的脚步有些快,像是要逃离自己身边。

苻缭目送着他们远去。

蹲在墙角的绵羊慢悠悠走出来,在他脚边咩了一声。

小家伙——现在也不算小了,这一次主动跟着他离开璟王府,苻缭便不好再推脱。看它能自理的模样,便由着它跟自己走了。

苻缭用脚踝蹭了蹭它。

“人真是复杂啊。”他轻声道,“你觉得呢?”

绵羊嗅着脚底下的杂草,熟悉着明留侯府的环境,没空理他。

天色已晚。

苻缭叹了一声。

他猜到苻药肃的想法了。

苻药肃是庶出长子,是他们的大哥。苻缭与苻延厚分别是嫡长子和嫡幼子,所以苻缭是明留侯世子,将来可以直接承袭明留侯的爵位。

苻延厚讨厌苻缭,大抵也是这个原因,虽然家里百般宠爱,但终究没有能越过苻缭的地位。

而苻药肃要考虑的就更多了。

他有一个孩子,他自然是希望他的孩子也能过得好。

他说了,他的月俸只有二万钱。看来这对他来说,完全不够用。

他想要世子的位置。

所以只能让自己与苻延厚出些意外。

比如那日的柳条,还有方才试图引诱自己去赌场,是他温水煮青蛙的手段,最好是能让他与苻延厚反目成仇,两败俱伤。

苻延厚已经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