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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由几名宫人引着,在羽林卫的监视下?,一步步走远了。

座上的萧玉书冷眼瞧着这一幕,轻轻笑了一声:“齐王今日,很识大体。”

姜长宁脸色晦暗,极不情愿:“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本王还?是懂的。”

“你向来性情不羁,陡然这般沉稳,倒让老身不敢相认了。”

“太师既已做足了谋算,又?何必多言,”她道,“你如今打算做什么?,不妨直说。”

那老狐狸将她打量了几眼,无声露出一个笑容,眼角扬起的褶皱既深,且锐利,衬着一双明光炯炯的眼睛,显不出笑意,反倒令人生寒。

她端着这副神情,半晌,才轻轻地击了击掌:“来,和齐王殿下?见一见。”

一旁的碧纱橱后,便应声走出一个人来。

面?庞黑红,身形高大,一身久违的软甲穿在身上,倒也能?显出两分英气。

姜长宁挑了挑眉:“是你?”

“怎么?,殿下?没想过还?能?再见到末将?”

薛晏月咧嘴一笑,不紧不慢,行至她的面?前,一介粗人摆不出揶揄的神情,反倒显得有些像是挤眉弄眼,乍一看颇为可笑。

“托您的洪福,当初一通谎话诬陷,害得陛下?将我革了职,我这一阵子着实在家?歇得美了。只是可惜啊,这羽林卫不认别人,只听?我的号令,没法子,我只能?勉为其难,又?回来了。”

她阴恻恻笑了几声:“这节骨眼上,总不能?任凭宫里乱起来。咱们做臣下?的,这都是本分,是不是?”

姜长宁后退了一步,避开她凑近的脸,只偏开头不愿理她。

萧玉书就?淡淡一笑:“齐王殿下?是风雅人,薛将军莫要惊吓了她。还?不快些请殿下?入座。”

薛晏月便粗声粗气道:“殿下?请吧。”

嘴上客气,手?上动作却野蛮,几乎是拉扯着姜长宁,硬是将她摁到了一旁空座上。

瞧瞧身旁的秦王、鲁王,面?色俱是不善,想来在她到之前,也被?对面?这般给过下?马威。

一盏茶被?重重放在她手?边的小桌上,手?脚极粗,晃得里面?的茶水都泼出来许多,意思很显然——此刻的她,虽有亲王之尊,实则却没有人再给她颜面?了。

萧玉书将殿中环视一圈,其实不过寥寥数人,一眼也便能?望到了头。

“越王如何还未到?”她问。

恰有一个羽林卫,从外面?进来,答:“回太师的话,越王称突患急病,实在来不了了。”

她便冷笑一声:“原来还?有更没有胆色的。也罢,那便留待改日再说。”

她缓缓起身,慢条斯理整了整广袖朝服,将殿中诸人一一看过来:“诸位殿下?,可知?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诸王神色各异,并无一理睬。

她倒也毫不介意,只自顾自道:“自行宫走水一事?后,陛下?一直龙体欠安,御医院尽心竭力,可叹收效甚微。老身自陛下?尚在潜龙时,便辅佐在陛下?左右,见此情状,实在痛心焦急,日夜难安。”

“今日忽闻陛下?病情急转直下?,形势凶险,老身固然不忍至极,然则身居太师之位,不得不以天下?太平,以朝纲安危为己?任,故而深夜邀几位殿下?入宫相商,共同拿一个主意。”

“请恕老身冒大不韪。假使陛下?一病沉疴,诸王以为,这朝纲当如何是好?”

殿中鸦雀无声。

她静候片刻,清了清嗓子,复问:“诸位殿下??”

如是者三?。

薛晏月立在一旁,仿佛是对这等?文绉绉的场面?,听?得不耐烦,将双臂一抱,倚靠在殿中的立柱旁,腰间佩剑恰巧当啷一声,碰在柱上,在安静的大殿里,格外响亮。

鲁王脾气急些,到底耐不住,一下?扬手?指着她:“在这里卖弄给谁看,还?不到你耍威风的时候!”

说罢,霍然起身,怒视着萧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