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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刹那踉跄了?下,一站稳立刻低头?看着怀中的人道:“息息没事吧?”

息息当然没事。

沈盈息挪了?挪位置,给?沈盈风让出床沿边能坐的地方。

但沈盈风没有立刻走过来,而是抱着她在门?口?的地方站了?会儿。

他那么呆立着,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温和沉稳,渐渐茫然且无助起?来。

他做了?一辈子的商人了?,和利益打了?十几年的交道,见过无数善恶人心,能熟稔圆滑地使用手段心机,任何情况下,这位大儒商都是运筹帷幄、言笑淡淡的模样。

沈盈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一种可怜巴巴的神情,再过两年就而立的男人,此时?像个手足无措的少年,又像丢了?宝贝的孩子。

明知怀里?的少女不会回答他,沈盈风愣了?一会儿,又低头?道:“抱歉,息息,哥哥让你?久等了?。”

他终于迈开脚步,抱着一身红裳的少女走向她的床沿。

沈盈息坐在床上,在沈盈风走上踏道时?,抱膝给?他让出多余的空道。

沈盈风放下少女尸身的动作忽地一顿,如有所?觉般,他侧过头?朝沈盈息的地方看了?眼。

离得这么近,沈盈息更?看清了?他脸上的迷惘和无措。

她哥哥对着她的方向,启了?启唇,嗓音低哑:“息息,你?在吗?”

沈盈息犹豫了?下,抬起?手在沈盈风眼前挥了?挥。

男人的视线仍旧没有焦点,但眼神闪了?下,一层浅浅的光色忽地从他的眼底浮现出来。

沈盈息听见她从来温柔沉稳的兄长咽了?一声,“息息,哥哥有罪。”

日光透过格窗落进室内,照着男人俊美的眉眼,照出他双眸里?隐忍的光亮,是泪色。

“……”沈盈息顿了?下。

她从小到大没见过沈盈风哭。

就算是父母在世,尚有庇佑爱护的年纪,哥哥也从未掉落一滴眼泪。

后来爹娘海上遇难的消息传来,年仅十五的少年兄长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夜,翌日鸡鸣时?分又走出房门?,到沈盈息的院子里?,脸色平常地对她说了?句:“息息,哥哥永远陪你?。”

而不像爹娘一样和她分离。

他一辈子要?和息息在一起?,他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是彼此无论经历什么,最后都可以依靠的家。

十年已过,沈盈风做到了?他的承诺。

保护好沈盈息,保护好自?己,谁也不能失去谁。

沈盈风十年来,不择手段过,狠毒算计过,他谋划着大局小局,背后千夫所?指,面上迎来送往。

人人当着他面笑敬他是一等英才,背后又都骂他该死?的笑面虎。

沈盈风没在乎过。

就算万人唾骂,他也要?托举他的妹妹到最高最快乐的地方,只要?每次想到回家能看见妹妹的笑脸,那么万千疲惫与厌烦也会倏地平静柔软下来。

“息息……”

沈盈息看见沈盈风忽而颓下宽肩,将头?埋进她脖颈处,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见他弓起?的脊背隐隐颤抖着。

瘦而有劲的一双手攥着床上的被褥,攥得指骨泛白。

和尸体离得近了?,魂体竟能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感觉。

脸颊处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脖颈处湿湿的。

这是沈盈风第一次哭。

沈盈息迟疑了?会儿,挪了?过去,坐在沈盈风旁边,伸出手抱住了?男人隐隐颤抖的脊背。

沈盈风兀地一顿,闷闷的嗓音从身下传出:“……息息,你?来看哥哥了?吗?”

血缘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就算人“鬼”殊途,沈盈风却也能感受到妹妹的存在。

他倏地冷静了?下来。

像是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他重新抬起?重压下尤其疲惫的背脊,望着妹妹沉睡的脸庞,沈盈风默然片刻,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