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思绪。徐纾言一边在想,若乔昭不喜欢这具残缺的身子怎么办,一边又想自己到时要主动一些,不要让乔昭扫兴。
他因为想的太过深入,差点溺在水中。
“冷静一点,不要让乔昭失望。”
屋内,徐纾言清冷的声音被蒸腾的热气冲刷,都显得温软了许多。
徐纾言收拾好以后,起身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换下,换了另一件干净柔软的寝衣。
他就坐在温泉边上,将自己的玉白纤细的脚放在泉水中,随手拿着一本书打发时间,等着乔昭到来。
屋内变得静谧祥和,连徐纾言的眉眼都透着恬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戍时末。从夕阳西斜,再到黑夜沉沉,始终没有乔昭的身影。
因为乔昭久不至,徐纾言心里有些慌。他起身,披了件衣服,将竹门拉开。
徐霁徐淮立即转过身来行礼,徐纾言看着外面一片漆黑,害怕乔昭遇到什么事。
他吩咐徐淮:“你去京郊马场去看一看,是否关了门。”
“是。”徐淮领命,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徐纾言目光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霁看他这幅模样便知道,掌印是在想着乔昭。
“掌印还是先进去吧,外面天冷,莫要着凉了。乔都尉想必一会儿便到。”徐霁温声劝道。
徐纾言抬眼看着屋外的黑影沉沉,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内。
屋内点着灯笼,所以格外亮堂。他没办法让心跳安定下来,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徐纾言就这样坐在躺椅上,垂着眼眸,看着水流潺潺,放空思绪。
他又想到和乔昭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肃州的时候两人还不熟悉,在寺庙中乔昭为他求了红绸。后来跌落山崖,乔昭紧紧拽住他的手。到现在他可以靠在乔昭怀里,与她十指紧扣。
得到乔昭的喜欢让他觉得有些恍惚,一切都在往更好的地方变化,但是徐纾言总觉得太不真实。
就像是一个被越吹越大的泡沫,泡沫表面的彩色光芒流转,但是在某一刻泡沫就会猝然破灭,所有的一切都将消失。
徐纾言感觉自己好似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和乔昭很默契的从来不谈以后的事情。
为什么要谈呢?犹如蜉蝣一般朝生暮死的爱恋又哪里有以后。
又过了一刻钟,徐淮带着夜色回来。
徐纾言忙起身出去。
“掌印,京郊马场早在酉时就已经关门了,里面现在没人。”徐淮正声道。
“是吗?”徐纾言轻声问道,脸色有一些苍白。
徐淮没发现徐纾言的异常,继续道:“听马场管事的人说,今日乔昭确实来了。不过她早已离开,马场还没打烊,乔昭便已经和一堆人走了。”
说到后面,徐淮都有些生气,乔昭竟然敢放掌印的鸽子,简直罪大恶极!
徐淮愤愤不平,道:“掌印,乔昭就是在戏耍我们,她今夜根本不会来的!”
徐纾言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心中有犹如一团乱麻,怎么都解不开。但是面上却没什么情绪,沉默安静到极致。
徐霁连忙扯了扯徐淮的衣袖,徐淮被迫终止对乔昭的吐槽。
徐霁看着徐纾难看的脸色,安慰道:“许是乔都尉在路上有事绊住了脚,一会儿就到了,掌印再等等。”
徐纾言脸色木然,他抬眼看向徐霁,眼神空洞,怔怔道:“乔昭应该是有事绊住了脚,她等会儿就来。”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徐霁徐淮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徐霁连忙点头,道:“是的,掌印再等等。”
得到了徐霁的肯定答复,徐纾言的眼神中才多了一丝人气。
是的,立冬还没结束,乔昭不算失约。她只是现下有事,过会儿就来了。
徐纾言将门关上,又缓缓坐在躺椅上。不知为何这温泉屋内方才还热气腾腾,现下竟然有些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