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温热。
好在他还有崔棣。
以后三人相依为命,总能把这日子过下去的。
崔棠心中又生出几分希望,拉着秦可心盘算起了日后的生活。
“虽然崔棣不想让我去,但她一个半大的孩子,咱们总不能真那么狠心,让她养着三张嘴。”
“等身子好些,我还是打算去宝家班一趟,看看能不能拾起旧t?行当,挣点赏钱回来。”
秦可心抿了抿嘴唇,他不比崔棠,离开穆念白也能如同山坡上漫山遍野的野草一样,被微风一吹,就迸发出勃勃的生命力。
他只是一株菟丝子,只有紧紧缠绕在宋好文身上,向她索取温度与养分,被她小心谨慎地呵护着,才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秦可心底气不足道:“我,我什么都不会”
崔棠低着头思考了一会:“我也有什么都不会的时候”
他轻声回忆着先前艰难的日子,脸上不免露出几分黯然。
“那时候我功夫还不到家,班主不肯让我出来唱戏,我拿不到赏钱,就养不起崔棣,只好夜里摸黑给别人缝补衣裳挣几文辛苦钱,也把崔棣养的这么大了。”
崔棠拉起秦可心的手指,借着如豆的烛火观察着他莹润如玉的纤纤十指。
他温声道:“你手巧,自然不用做给苦力们缝补衣裳这样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但是富贵人家,也有人手不足的时候。”
“明天我让崔棣去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接一点活回来,咱们一起做。”
秦可心不停地用手背抹着眼角,在崔棠循循地劝慰下,终于肯露出一个笑容:“是这个我能做,之前宋好文的衣裳破了,都是我给她缝补的。”
秦可心又笑又哭半晌,从怀中把宋好文留给他的一小盒金条也拿了出来,搁到桌上推到崔棠面前。
“这是宋好文留给我的,我没管过家,不知道咱们三个一天的花用是多少,不如都交给你保管,若是需要,你只管用就是。”
崔棠将两盒金条放在一起,耀眼夺目的金光与寒酸破败的棚屋格格不入。
崔棠低头沉思了一会,只留下三四根金条,抱着剩下的金子走到墙边。
他蹲在墙角,轻车熟路地撬开松动的石砖,用手在土里刨了个坑,将那个沉甸甸的匣子埋了进去。
秦可心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好端端的,把金子埋起来做什么?咱们不用了吗?”
崔棠一边把土埋回去,一边低声向他解释:“咱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崔棣虽然有几分力气,却不能时时守在咱们身边。”
“这条巷子里都是缺钱的苦命人,人人都有许多难处,这两匣子金子若是被别人看见,只会给咱们惹来无穷的祸患。”
“拿出去用,也只会叫人怀疑这钱的来历,徒惹许多是非,再把穆家或是慕容家的人引来,更不好。”
秦可心并不笨,只是自幼被卖进倡馆,从没有自己在这种环境中独自生活过,经崔棠一解释,也就明白了。
他心情失落地问崔棠:“所以如今咱们只能靠自己了吗?”
崔棠仔细挑出指缝里的泥土,笑了笑:“当日三小姐和宋好文,不也是靠自己才闯出这么大的家业来的吗?她们能做到,咱们被她们养了那么久,没道理做不到。”
这一夜三人凑合着吃完了饭,崔棠借着烛火去收拾床铺,絮絮地嘱咐崔棣。
“被褥都潮湿发霉,你明天出去带几床被褥回来”
“快入冬了,家里炭火也不足,你再背一点碳回来”
崔棠数着翟兆留下来的散碎银两,分出一根金条小心地交给崔棣,低声道:“翟兆帮我们不少,三小姐和宋浩文了无踪迹,赵方和又蒙冤入狱,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你有空的时候去找一找她,把这个当作我们的谢礼交给她。”
崔棣将每件事都记在了心里,见崔棠对这棚屋有诸多挑剔,不由得问:“哥哥,既然这里有诸多不便,咱们手里又还有些银子,要补要寻个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