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不饿,吃什么都好说。
至于今天没有捕到鱼的原因——其实白隼的猜测已经临近真相——那自然不可能是水鼬打劫了金雕。
话说回下午,金溟正满眼冒星星地临水自照,为自己满身的荷尔蒙倾倒时,忽然瞥见一个毛茸茸的身影。
多年的观察敏感度再加上如今三百多度的视野,金溟几乎立刻就定位到那只在水边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小圆毛——水鼬。
于是他立刻屏住呼吸,一帧一帧地慢慢屈膝往水里蹲,假装自己是个木头桩子,这纯是欺负水鼬视力不如他好。
水鼬通常在夜间活动,并不需要太好的视力。
有些闲得慌的,也会白天出来逛逛。
然而今天这个勤劳的小东西显然运气……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优秀灵敏的嗅觉和听觉在金溟面前毫无用武之地,浑身浸满水的羽毛遮掩住了猛禽的危险气息,专业的观察经验让金溟能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水鼬煞有介事地抽动着鼻子嗅来嗅去,还时不时立起身子、垂着两只毛茸茸的小前爪到处观望,愣是没看出来眼前几乎一半泡在水里的黑影是只活金雕,行动轨迹离金溟越来越近。
金溟一时兴奋得眼珠都不敢乱转,认真仔细地观察着野生水鼬的近距离表演。
他正想着待会儿如何组织文字做记录,恍然想起他现在是个鸟,他今天不是来观察的。
那他是来干什么来了?
哦,他是来捕猎的……
捕猎——虽说水鼬是无危物种,而且已经进入人工圈养繁殖,但他从来没吃过——这肉好吃吗?
金溟猛然被这个念头吓一跳。
还是不要了吧,乱吃野生动物容易感染稀奇古怪的病毒。
即便他现在是个鸟,但还是常规饮食没风险,贪嘴尝鲜没好处。
金溟想起家里还有一张嗷嗷待哺的嘴,没空让他把时间耗费在娱乐上,正恋恋不舍地准备撤退,趴在水边石头上的水鼬忽然一扬爪子,水花四溅中一条大肥鱼就挂在水鼬的小爪子上飞出了水面。
水花溅在金溟身上,银白的鳞片晃得他眼里发光——鱼!
好肥的鱼!
那鱼映在金溟眼里,翻腾摆尾的模样立刻具体化为——糖醋鱼香煎鱼红烧鱼铁板鱼。
“咕噜……”
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热情四溢毫无矜持地抢先跟生鱼片打了个招呼。
“……”水鼬睁着圆咕嘟的小眼睛蹲在石头上,仿佛已与石头融为一体,只有抱在怀里的那条不停摔打挣扎的鱼,证明眼前并非是一幅静止画面。
卧槽,哪儿来的大金雕!
水鼬睁开它那高度近视的小眼睛,看清了忽然出现已近在咫尺的猎食者。
看着就很机灵的水鼬瞬间凌乱,按照常理,它此刻应该往水里钻,然后从水中石缝逃生。
可是……这只雕怎么不像是从天而降的,倒像是从水里钻出来的。
如果金溟今天捕猎成功,那么他成功的秘诀一定是——走水鼬的路,让水鼬无路可走。
几乎立刻就拿定主意的金溟兴奋地展开双翅,尖喙大张,抬起爪子就扑过去。
今日的晚饭有着落了!
已经被吓傻了的水鼬立在石头上,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意味着绝对死亡的尖喙勾住了——它手里的鱼。
水鼬是一种存在“杀过行为”的贪婪食肉性动物,吃饱了撑得就猎杀食物玩。
所以,今天这条鱼就算被抢走了,以水鼬囤积食物的习惯也不会立刻饿死。
金溟心安理得地抢下水鼬手中那条鱼。
没错,果然是金雕要打劫水鼬,不是金雕被水鼬打劫了……
已凌乱到怀疑人生的水鼬,爪尖勾在鱼身上被金溟带离石头。
它倒真不是鸟为食亡鼬为鱼亡,纯粹是不知道放下鱼自己就可以跑路。
这是金溟的不周到,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