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望,看了谢如琢一眼。
少年郎眉心微凝,他静默一瞬,还是上前,朝朱燕伸出手。
他搀她下了马车。
纪鹿远远看到这一幕,失落之感自是溢于言表。
她这样浑身是伤的病患都能自行爬下马车,可朱燕身体健康却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撒娇恳求谢如琢伸手襄助。
朱燕分明是装的啊!就连纪鹿这么迟钝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谢如琢聪慧绝顶,怎么会不懂呢?
或者是小郎君一心认定朱燕人品高洁,相信她决不会像寻常小娘子那样矫揉造作……不必多说,这都是谢如琢对心上人的偏爱。
纪鹿生怕自己落寞的目光会被谢如琢发现,她急急转过头,干巴巴地催促王六娘。
“六娘,我好想看瀑布啊,想了一路了,我们先行一步,去观赏风景吧?”
王六娘被山间秀丽的景色迷了眼,她没有注意到纪鹿的异常,连声说好,推着纪鹿朝前走。
高山裂谷,一条十丈宽的素白飞瀑倾泻而下,像是天女净瓶自天河滚落,将灵泉涌入人间,铺陈这一道如梦似幻的白练。
瀑布溅出的水花很大,几乎能淋湿人衣。
他们位处半山腰,激起的水雾浓重,崖壁又生出一蓬蓬粉嫩野桃花,一窠红树、一窠白霭,如堕桃源仙境。
纪鹿低头看了一眼,瀑布蜿蜒曲折,不知流向何处,但看得出来,白瀑涌向崖底,下面应该是一方深不可测的水潭。
王六娘本想拿出蜜腌的甜杏分纪鹿吃,可小手摸上腰,左右找了一圈,竟没有找到自己的荷包。
“完了,我把蜜饯掉太子车上了。呦呦,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庆芳楼买的甜果子呢,我特地带给你吃的。”
纪鹿记得庆芳楼的蜜饯、糖杏,可纪家离那一间果子铺太远,她买吃食不方便,基本都喊住在附近的王六娘给她带点心。
纪鹿想起来蜜果就口齿生津,连连点头:“快去吧!我好久没吃到了!”
“嘿嘿,姐妹对你好吧?我就知道你嘴馋!”
王六娘急匆匆跑回马车,只剩下纪鹿在此处观赏瀑布。
飞瀑的水声很响,她的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没过多久,她的轮椅倏忽滚动。
纪鹿惊讶地问:“六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等纪鹿回头,她的木轮椅猛然朝前飞驰,呼啸的风声不绝于耳,熟悉的人声却没有响起。
纪鹿意识到,身后的人并非王六娘。
她摘下发髻的花钗,紧握手中。
等轮椅朝飞瀑倾斜的一瞬间,纪鹿死死握住轮椅的扶手,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花钗刺进来人的手背。
尖刃刺穿皮骨,鲜血瞬间喷涌,黑衣人惊叫一声,声音凄厉,竟是个男人。
黑衣人吃痛,发狠地踹上纪鹿的肩膀。
纪鹿不慎滚落崖侧,她急忙躲闪。
可纪鹿毕竟只是女孩家,方才殊死一搏已经竭尽全力,如今也只能死死攀住一旁断崖的藤蔓,防止自己跌下飞瀑水潭。
纪鹿深知,她腿骨受伤,不能动弹,遑论在水中泅泳。若她掉进水潭,定是必死无疑。
谁这么恨她啊?三番两次想要她的命!
纪鹿担心刺客再次发动袭击,害怕地紧闭双眼。
就在黑衣人拔刀的一瞬间,纪鹿被一泡鲜血,从头到脚淋了一身。
纪鹿抬眼望去,竟看到谢如琢持剑杀来。
小郎君衣袍猎猎,乌发飞扬。
他的手骨还捏在刺客的颈上,手中长剑沾血,显然是刚刚将黑衣人的喉头割开。
谢如琢难得有一丝慌乱,他把男人的尸体踢开,空着的一只手,颤巍巍伸向纪鹿。
眼前的谢如琢,没有平时的清矜持重,他颇为慌张,可他尽量保持镇定,不敢吓到纪鹿。
谢如琢对纪鹿说:“呦呦,别怕。把手给我。”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