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刘管事虽然不知道两个孩子闹什么别扭,可看着小时候关系亲厚的两人,如今关系这样僵,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真的不吃,您要是真的心疼呦呦,您就把糕拿回去吧。”
刘管事没法子,只能叹一口气,“不论殿下如何,老奴都是看着呦呦姑娘长大的。你有什么事,不方便和殿下说的,你就告诉老奴,别闷在心里。”
纪鹿仰头,朝着和蔼的老者甜甜一笑,“我知道,刘伯最疼孩子了,我就算不和殿下相处,也不会忘记逢年过节上东宫探望您的。”
闻言,刘管事欣慰一笑:“嗳,这就对了。老奴不打扰呦呦姑娘休息,老奴先告退了。”
刘管事一走,谢如琢倒是来了。
许是因为青天白日,他不想落人口实,这一次他很守礼,进帐之前,命小丫鬟先去帐篷里和纪鹿通禀一声。
纪鹿今天好了许多,她能倚靠床侧,坐着看话本了。
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帐外的身影。
她没有让谢如琢进来,高声说了句:“我今日心情不好,不想见客。”
谢如琢难得温声问了句:“呦呦,你的伤好些了吗?”
谢如琢忽然喊纪鹿小名,倒教她有些不习惯。
纪鹿赶不走人,无奈开口:“我好多了……朱小娘子如何了?上回我听她在你怀里哭得凄惨,想来伤得应该比我重吧?”
纪鹿这话简直尖酸刻薄,但她心里难受,凭什么还要委曲求全?便是谢如琢觉得她是个胡搅蛮缠的泼妇,她也不在意了。
从前的纪鹿,会故意穿好看的衣裙,故意戴好看的发饰,就为了得到谢如琢的垂青,如今想来,实在很没必要。她完全是在抛媚眼给瞎子看!
听到纪鹿咄咄逼人的话,谢如琢难得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谢如琢隔着一层布帘,对她说:“朱小娘子,伤得并不重,只是受了一点惊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纪鹿简直要放声大笑。
看啊,是不是爱哭的小孩有糖吃!人家没伤,但因为是谢如琢心尖尖上的人,就可以得他偏爱,得他厚待。
她呢?伤了胳膊断了腿,就是尸体烂在泥地里,也未必会招人多看一眼。
纪鹿不由想到谢如琢前几日擅闯帐篷验伤的事。
他知道纪鹿伤势惨重,所以心生愧疚,特地给她送药、送点心,也好弥补心中的亏欠?
大可不必。
纪鹿觉得这样纠缠不清,怪没意思的。
她好歹也要有骨气一回吧?
她保证不再缠着谢如琢不放了,这样也不行吗?
纪鹿望着那个黑峻峻的影子,她第一次这么硬气地对谢如琢说话。
“太子殿下,你不必顾念幼时的情谊,特地纡尊降贵来讨好我的。”
“从前,是我不懂事,不知你我的云泥之别。每日跟在你身后转,一定给你带来许多困扰。”
“我如今长大了,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表兄表妹的,走得近,恐怕会惹来闲话。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呀!你就算名声不好,还有大把的贵女愿意嫁进东宫,我不一样,我和你比不了的。”
“我是女孩家,还要名声呢,再天天缠着你,恐怕都说不到好人家啦。我还是想要找一个疼我的、对我好的郎婿,我没想过一辈子不嫁人。”
纪鹿忽然和谢如琢说好多的话,一些肺腑之言,一些苦闷的心事,还有一些赌气的话。
纪鹿头一回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丢脸了,她再也不会做小伏低地跟在谢如琢身后了。
她要斩断这些孽缘,她要和谢如琢两清,她不想被他看轻。
她不知道谢如琢在想什么,她或许还有心存期盼,盼着谢如琢能说几句挽留的话,能解释一下他与朱燕之间纯粹误会,能告诉她,其实他喜欢她。
那天醉酒后的吻,就是一个凭证。
但谢如琢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