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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十六年 倾颓流年 101975 字 1个月前

即墨浔眉眼冰冷一片,沉声道:“宣太医——”

他跟前的宋成和忙不迭跑去。

满座鸦雀无声,即墨浔三两步下了坐席到了丽美人的身侧,将她软成一滩泥的身子揽到臂中,却听丽美人她泪光闪闪,梨花带雨地说:“皇上,臣妾自知,自知卑贱,得皇上青眼,实在是前生修来的福气,可娘娘为何要——”

她呜呜地哭起来,即墨浔长眸更凛,沉了沉,道:“别说傻话。”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言语。明眼人都能瞧出,如今帝王之怒一触即发,谁又会在这档口碰钉子。

所以,环眼四下,只皇后娘娘还泰然自若,依旧撑着腮,懒洋洋地望着他们两人的方向。

在听过丽美人那一番语焉不详的话后,半晌,她轻笑了一声:“本宫,本宫怎么样?丽美人不会以为,是本宫下毒害你吧?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快的毒,你刚喝下去,就发作了?”

她没有给丽美人辩驳的机会就又笑了一声:“更遑论本宫自己又不是没有喝这酒。”

她性子率直,丽美人这拙劣的把戏在她面前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于是她从裴端起那壶冷酒,走了下来。

即墨浔冷冷地看着她:“皇后,不得放肆。”

她大约醉了四五分,这时看着即墨浔眼中冷意,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了丽美人席位旁。

即墨浔的目光,包括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这里。

她每走一步,唇边挂的慵懒的笑意就益深一分,直到她停下来,灿金的裙裾仿佛静绽的莲花。

毫不犹豫,她冷厉地钳过丽美人身旁那个侍女的下巴,另一手举着酒壶,迫使她张开嘴,一股透明酒液汩汩淌进侍女的嘴里。

她力气大,侍女没法挣脱,又哭又叫,被她扫过一眼:“别吵,吵死了。”说着松开她的下巴,合上她的嘴,叫她把那一口酒水全咽了下去。

稚陵施施然走开了两步,笑意明丽。

那侍女以为酒中真的有毒,霎时哭成泪人:“皇后娘娘您怎么能——怎么先要害我家美人,又要杀人灭口,呜呜,呜呜……”

稚陵挑了挑眉:“你死了么?”

寂静场中忽然响起一声低笑,似乎来自一个年纪不大的公主。这侍女哽了一哽,支支吾吾:“奴婢……”

稚陵冷声道:“怀疑本宫的都看清楚了——她喝得比丽美人多得多。怎么不见她毒发?”

场中再度寂静了一阵。丽美人都不敢胡言乱语了,只呜呜地哭着,想蹭进敬陵帝的怀抱里,稚陵冷眼看着,摔开酒壶,自顾自走回了席位上。

那柄东山玉的酒壶倒挺结实,滚了几滚,酒水洒得满地,滚到了梁王夫妇席位跟前。

慕裴音低头捡起来,抬眼看着稚陵从裴脚步欲言又止,她耳边缀着的南海珊瑚耳珰随着她的步伐摇荡生光,叫人心旌摇曳。

这真是她从未见过的潇洒率直气,不想会在皇后娘娘身上见到。

梁王突然贴近她,低声说:“阿音,你瞧这酒水到底有没有问题?”

慕裴音闻言,拾起那只酒壶,正待细看,突然响起一声惊叫:“呃啊——”

她循声看去,刚刚情形还不算坏的丽美人这时陡然翻起白眼,双手紧掐住自己的脖颈,血色尽失。

稚陵蹙了蹙眉,也没料到丽美人怎么会突然这样,但转念一想就想到,或许刚刚她并非是装出来的,而是,的确中了毒。

还未来得及细想,她就见丽美人张开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对比映衬她白皙脸庞,就显得格外哀伤,稚陵心头一跳,但听即墨浔厉声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有来?”

那群可怜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鸦雀无声。

稚陵神色难得一凝,再度走到他身侧,伸手欲探丽美人的鼻息,倒是被即墨浔投来冷意讥讽的一眼:“皇后,你可知谋害妃嫔的后果。”

稚陵唇角牵出一点笑意:“知道,所以,她还不能死。”她抬起眼睛,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