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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话,今年我们这一族首要是把稻子种好,官府恩惠我们低价买田,还不收粮税,要是种不出好稻子,怕是官老爷要怪罪嘞。”

“其实家里汉子还是有出海捕蛰的,今天我家汉子和大儿子就去了,毕竟那是现成的银钱,不挣白不挣,但地里不能没人,所以有那想去的,就一家出一两个人,轮着番去。”

他踩着木屐,在小道上走得不慢,应拱他们都是壮实汉子,当然也能跟上,没几句话的工夫后,郭氏就看见了挑着一担木柴,刚从外面回来的王柱子。

他招呼道:“柱子,阿洺在不在家?有城里来的掌柜老爷寻他有事。”

王柱子赶忙应道:“在的,我这就进去传话。”

在小门户给人当长工的,不止要干活,家里来客也得长些眼力,帮着迎来送往,端茶倒水,换作人多的地主老爷家,这事自有丫鬟、婆子们去干,轮不着他们,也就没有露脸出头的机会,只能一味在地里卖力气。

“东家,外面有人寻您,似是城里来的老爷。”

王柱子匆忙放下柴火担,先在主屋窗下听了听,确认家里小主子醒着,方站在堂屋外喊了一声。

这时节天热,堂屋门是常开的,但通向卧房处垂了一道竹帘,透气的同时却能遮挡视线。

钟洺今日难得白天在家,正陪着苏乙逗孩子,他们在竹床上悬挂的鱼骨风铃吹一口气就晃两下,长乐很喜欢看,两眼总是笑眯眯的。

为了逗儿子开心,钟洺吹得腮帮子发酸。

乍听了这话,他起身的同时疑惑道:“城里来的?除了詹九,倒想不到还有人会来寻我。”

苏乙伸手安抚住看见钟洺起身要走,就“呜啊”两下,很是不情愿的小长乐。

“兴许是詹九介绍的生意也说不准,或是别人,你在乡里也不单认识一个詹九。”

钟洺白日里在家打赤膊,不然实在太热,因要见客,穿马甲也不适当,苏乙给他翻出一件带袖的衣裳。

从卧房出去,到院门口的这几步路,钟洺把几个人名在脑海里过了个遍。

他连裘大头都想到了,怎也料不到来人是一身便袍的县公大人,当下惊异极了,本欲行礼,却见应拱给自己使了个眼色,遂定了定神,重新站直,像是先前认识一般问了好。

“竟不知是应老爷远道而来,早说一声,我也好去岸边迎一迎。”

他镇定地说着客套话,请人进门前不忘问郭氏,“阿乙在屋里,婶伯可要进去瞧瞧阿乐?”

郭氏岂是这么没眼色的,摆手道:“你家有客,我改日再来瞧,这就带着安哥儿回了。”

等人都进了门,他往家走时还在想,洺小子识得的城里人愈发了不得了。

这回这个老爷,虽是个做生意的,看着却很是威武,后面跟着的那几人也都目光锐利,说不准不是清浦乡来的,而是县城,甚至府城来的,不然哪能带这么多个随从,排场足足的。

钟洺不知走远了的郭氏在乱猜什么,他反手把院门关上,有些拿不准接下来该做什么,应拱适时示意他不要多礼。

“我此番是来下乡瞧瞧你们的咸水稻种的如何,本没打算特意寻你,但恰好遇见了你家亲戚。”

应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见钟洺让王柱子去泡茶倒水,也摆手拒绝。

“看过你们千顷沙,我还要往下一处去,不必忙,只是既遇上你,不如就去瞧瞧你家的水田。”

钟洺看出应拱来意,确是不讲虚礼,只想办实事的,便让王柱子进屋和苏乙说一声,又暗中朝露了半个脑袋的小弟摆摆手,让他进屋去。

“大人,从这处开始,眼前的这一片都是草民家的水田。”

钟洺领人走到地头,接下来顺着应拱的提问,一一解释秋茄树的长势、加高的田埂,演示改良过几次的闸口如何使用。

“这地里种了稻子,就没法从里面捕鱼获了吧?”

应拱直接蹲在田边,钟洺注意到他的靴子上都沾满了泥,这位大人却是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