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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不时?咕咕鸣叫,杜鹃一丛丛绽放,浓绿翠红,裹着发新芽的嫩绿,春色无垠。

严琼儿俯身凭栏,丝涤披帛垂在半空中,随风飘飞,拂在脸上,她忙抬手压住,一瞬不瞬望着樱花林。

林子尽头,景元帝颀长身影终于出?现。他姿态优雅,每走一步,仿佛脚底都随之生出?一朵花来。

景元帝察觉到严琼儿的打量,抬头朝她看来。这一瞬间,严琼儿觉着他的那双双眸,坠入了日光,她慌忙避开,怕被灼伤。

景元帝收回视线,进了阁楼。楼梯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严琼儿捧了捧微烫的脸颊,笑嘻嘻晃了晃。

“生得?这般貌美,作甚都可以令人原谅呢!”

说罢,严琼儿抓着织金宽幅裙摆,小跑着上前,蹭蹭蹭下了楼梯。

“你下来作甚,上去吧。”景元帝立在楼梯上,对见礼的严琼儿道。

“是。”严琼儿脆生生答,却没有动,侧身靠墙壁盈盈立着。

景元帝继续上前,经过严琼儿身边,鼻翕微动。

“可是熏了香橼?”景元帝问道。

严琼儿道:“陛下说对了,取了香橼皮中的汁水,我?喜欢里面的这股子酸味。春日多困,能提神?醒脑。”

景元帝答道:“倒是有趣。”

严琼儿见景元帝兴趣缺缺,心下了然,并不多言,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上到了三层。

廊檐下,已摆好几案,小炉茶点。怜儿与宫女守在一旁伺候,景元帝摆摆手,“你们都下去。”

待她们退下,严琼儿拂起衣袖,前去取茶叶放进茶斗中,放在火上翻动,炙烤。

景元帝立在廊檐边,远眺沧浪山,侧影萧瑟落寞。

严琼儿悄然放下茶斗,示意怜儿取了她画画的用具来,摆好纸,提笔画起了景元帝的侧影。

景元帝一动不动立在那里,约莫一盏茶功夫后,他回转头,走到严琼儿面前,看着她笔下的画,道:“继续画完。”

严琼儿应是,眼神?却暗了暗。

景元帝没夸赞她的画,没夸赞,便是他认为?画得?不好。

她对自己的画很有自信,景元帝的神?韵跃然纸上,看到他眉梢的落寞,即便他人就在眼前,观画亦觉着心疼。

画完最后一笔,景元帝再走了过来,打量了片刻,道:“收起来吧。”

严琼儿擦拭着手,待墨干了,收起了画,道:“待我?裱好之后,再送给陛下。”

景元帝唔了声,想到虞昉称他的画,不及她心里万分之一的好,顿觉着意兴阑珊,道:“无需,你收起来吧。”

严琼儿愣了下,试探地道:“陛下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景元帝沉默不语,严琼儿继续炙烤茶叶,道:“我?听说了虞姐姐的传闻,陛下可是为?此事在烦心?”

景元帝蓦地朝她看去,神?色不悦:“你从何处听来,少听那些人嚼舌根的话,阿昉岂是那种人!”

严琼儿忙道:“传闻而已,无论其他人怎么传,虞姐姐在陛下心中,自始终是虞姐姐的模样。”

景元帝的神?色缓和?了下来,道:“在朕心中,阿昉自是始终如一。以后你莫要?再说!”

严琼儿应是,将?炙好的茶放进碾子中,轻轻碾碎,放进银壶中煮。

“陛下与虞姐姐青梅竹马,真是令人羡慕啊。”严琼儿等着茶滚开,托着腮向往地道。

景元帝默然了片刻,道:“你可有青梅竹马?”

严琼儿忙道:“我?自小与家中姐妹一起长大,见过的儿郎,惟有通家之好的叔伯兄长,并未曾与外男单独相处。”

景元帝道:“我?并非指责你。阿昉在军营中,成日见到外男,我?并不因此怪罪于她。你若有青梅竹马,却进了宫,倒是我?棒打鸳鸯,夺人所好了。”

严琼儿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勉强笑了下。

银壶的茶滚了,严琼儿加了些清水,点了几点,一手提壶,一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