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迟那大活人,昨晚不还在你枕边吗?你是要去找哪儿的气?”
“明珠,你该不会是想炼一个跟裴晏迟仿佛孪生兄弟的傀儡出来吧……”
越明珠捏了把风朵的脸,很没好气:“你好好看着我,像是会傀儡术的样子吗?”
她还没忘记,上月刚评出来的九重天第一废柴是谁。
“你仙力不够,但会的这些邪门术法倒是不少啊。”风朵理直气壮,“你五年前就会弄那个花灯了!”
越明珠刚来九重天,就去玉京山催熟了一批非当季的垂丝海棠,用秘法混作燃料,日日夜夜点着九九八十一盏灯。
那灯的摆法也挺讲究,阴森森的,像种古老秘辛的仙阵。
面对风朵的提问,越明珠答得毫不遮掩:“招魂。”
风朵一直觉得越明珠用词有误。
她无亲无故,就是只山野里孤零零的粉羽雀鸟,会招哪个死人的魂儿啊?
修炼几十年就那么点仙力,又怎么可能妄想让死人复生?
顶多是想让仙君收心,把所谓的“情魂”,都招到她这个挂名道侣身上。
两三个月后,可能是看仙君依旧不冷不热,阵法没什么用,越明珠大失所望地把花灯全撤了。
风朵从此留了个心眼,不想让她再去琢磨那些稀奇古怪,看着像禁术的东西。
越明珠不知道风朵当初有什么误会,但已经预料到,她们会有场不小的争论。
但争端未起,插曲先来了。
她们还没走到万卷阁前,面前就掠过一列身着蓝衣、步履整齐的女官。个个手持玉琮璋,地位不低。
隔得很远,都能听见绛雪正尖刻地挑剔着女官们动作不利索,耀武扬威至极,全然没了这半月被贬的难堪。
几位在万卷阁外守着的女官认出越明珠的身份,很是客气地解释:“绛雪仙子身负重任,要占用第一阁半日,此事涉及机密,周围勒令不得有生人。还请夫人体量。”
越明珠点头。她本来就是冲着第一百二十三阁去的,绕着第一阁走,对她来说也就拐个道换条路的事。
被拉走的风朵却很不平。
明珠满心都只有裴晏迟,不在意绛雪怎么作妖造孽,但是她旁观者清,全都一笔一笔记着。
“刚才那人,负责几日后为昆仑使者布置欢迎宴。她那么护着绛雪,又说什么机密勒令的,岂不是说绛雪要当迎典女使了?天啊,九重天是没有律法了吗???”
刑罚时限缩短了一大截,从原定的九九八十一日到二十几日,还可以说是朱雀族长内里协调,再出面把绛雪保下来了。
但迎使可不一样。那代表着九重天,相当于整个九重天的东道主。某些时候,地位比起裴晏迟这位众仙之首也不逞多让。
这次来的是昆仑最举足轻重的元老,意义更是非凡。
这人选,肯定要过仙君的眼才行。
裴晏迟难道就不知道绛雪半月前陷害越明珠未遂的事吗?不知道绛雪是这一辈独一份受过律法处置的女仙吗?怎么能轻易地把这位置许给她?
代入一下,风朵已经开始生气了。
越明珠摘了个她最喜欢的甜果喂她,企图平息风朵的愤愤不满:“你多吃点。”
越明珠为了裴晏迟的一副肖像,都要三番五次亲自挑选丹青补色,珍重至此。
何况是裴晏迟本人呢。
用情至深,怎么可能真的会放手。
只见裴晏迟站在那里身着一袭黑色锦袍长身玉立,眉眼间有说不出的威严,与周围的破落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众人虽然不认识他,但不知为何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他的脚步。而刚才被他们搭话的妇人更是上前将自己夫婿从人群中拉了出来直往人群边缘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离那个佩剑的黑衣男人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又哭了?”裴晏迟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越明珠脱口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