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全心死守住主路要塞,任你骂得再难听,敲得再花哨,我就在这生根发芽,绝不多追你半步的心,死尸不离寸地。
转眼两日过去,这天傍晚,李爻亲带一队人,拿着马粪做的土/炸/药芯儿,看准风向跑到信安城东侧敌军阵尾,一通狂轰乱炸。
风吹着硝石和被消化过的草料,铺天盖地。李爻隔着面罩都闻见那味道一言难尽。
他扔完“毒气弹”带人就跑,羯人被他闹得气急败坏,又一次派兵来追,可只象征性地往山林里追了数里,便不敢往前了。
李爻预料之中,带人回了深山的扎营地。
他山大王一样翻身下马,随手把马鞭扔给小庞。
“师叔,我在这都看见那边儿天上飘着屎,你一军统帅玩粪,浑身都是味,磕碜不磕碜,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破招是打哪本书上看来的?你要这么作的时候居然没人拦着?”花信风念叨他,丝毫不留情面。
李爻抬胳膊闻闻自己袖子:真这么大味吗?明明一直在上风口。
一边前锋营统领摇头撇嘴,表示:根本拦不住。
他笑着接茬:“统帅,我能申请抚恤么?鼻子都要失灵了。”
李爻在他帽盔上扇一巴掌:“呸,晦气,给老子重说。”
前锋营统领缩着脖子笑得更开了。
花信风嫌弃地看他:“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几次三番,他们意在围困,不会上钩了。”
“‘守城必立寨’,信安震后成了孤城,无寨可立才给对方可乘之机,我现在哪怕把寨立在山里,也是给城内官军坚守的底气,每日闹得越热闹,他们底气越足,”李爻挑眉毛笑,勾肩搭背把花信风揽到一边,毫不吝啬把身上的马粪味匀给他,“而且,只要我在这闹,羯人就能安心,我若是不闹了,他们反而防备更甚,以为我没憋好屁。”
攻守之间不同的心境,李爻吃得透透的。
花信风戒备地看他:总感觉你现在也没闷好屁。
“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要不要?”李爻压低声音问花信风,“顺便帮我探探风。”
秦松钗和蓉辉郡主已经在羯人营地待几天了,随行的千人骑军被圈在两里之外的营地内。二人带着谋刺羯人王上和大祭司的目的来,可来了之后,只与王上见过一面。
羯王年纪不算大,该是连五十都没有,从前耳闻他身体不好,此次见了才知实在太差。他见松钗时坐在榻上垂着帐,精神萎靡、词不达意,话没说几句竟然睡着了。
而那大祭司神秘非凡,根本不露面——连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闹不清。
动要伺机。
所以“大皇子”跟“侍女”非常规矩、整日老实猫在帐子里——挖洞。
羯人“贴心”地惦记着晋是礼仪之邦,念着即便是贴身侍女也男女有别,给二人安排的是个子母帐。
帐子两边各有门,中间被一条短通路连接。
羯人守卫自然是想不到,堂堂一国大殿下,竟在夜里能与侍女做出轮流把风、坚持打洞的掉价儿勾当。
活儿连干三天,大功告成。
“郡主在这等,我去探探风。”
这日白天,羯人使节先行出发去了大军阵前,准备天亮之后入信安城与南晋谈判。二人与景平约好,一旦使节离开营地便设法逃离。
蓉辉一把拉住松钗:“直接走吗?还是……”她压着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松钗顶着赵岐的脸看她片刻,笑问:“郡主当真不怕死吗?”
子母帐的联通甬道光线昏暗,松钗看不清蓉辉的表情,只看她像是笑了,又像很悲凉:“怕,但人终有一死,若是……”
若是被当做乱臣家眷,苟活于世不如死得其所。
不枉我报答父亲养育,也不枉我爱慕眷恋晏初哥哥。
我若真的这么死了,他会偶尔想起我吗?
松钗不知道郡主正胡思乱想呢,只觉得这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倒沉静,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