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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 张参差 115030 字 1个月前

李爻摘下帅盔,递给小庞,露出几分说不清的笑意:“你师父那老……咳,”他顺嘴想说“老不死的”,又觉得人多不合适,把自己呛了一下,“他还闭关给自己挖坟呢?他知道你来,怕要气得直接升天了。”

也没比叫人家“老不死的”客气。

萧百兴早知道他这狗嘴里没象牙,礼貌性地扯起丝笑意,叹气道:“师父确实不知,我带人来纯是看贺家的面子,也念同门之谊,帮衬师叔一二。”

李爻差异,问道:“代掌门居然和景平这么投缘?”

萧百兴一双被胖脸挤没了的眼睛在李爻脸上转了两圈,拉着他远离开众人,低声问:“小景平一直没同你说,他求我师父医你毒伤的事?”

李爻惊骇。

萧百兴皱眉撇嘴,暗骂景平这痴情小子把肉埋在饭里。

他私心觉得景平对李爻的情太深沉可贵,现下也不管景平九曲十八弯的小心思了,直接将他上山跪在雨里求医的事说给李爻听了。

“抛开世俗礼法,我敬他心思至纯,乐于与他结交,前两日他亲自回师门求援,我便来帮你了,”萧百兴顿了顿,决定好人做到底,压低声音道,“他在我面前承认对你……”他“嘿嘿”坏笑了笑,不用说已知是何意,“他告诉你了吗?你怎么想的?我看你遂了他得了,太难得。”

景平求医的整件事李爻不知道。

如今骤闻,心间似融起一团火,炽烈且温暖,烧得他一把心思焦灼,烘得他喉咙发干,说不出话。

他晃眼看萧百兴,见这老白胖子满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彻底不想跟他掰扯儿女情长了。

他秉持端正清了清嗓子:“代掌门师侄是要开姻缘庙,给派里创收么?”

萧百兴人老不吃他这套,笑眯眯地看他:“师叔岔话题做什么,莫不是要来做香客?同门一场,我给你打折。”

李爻:……

两军阵前,李爻为主帅不该有过多的情牵意结,依旧被景平扰得心头又痛又暖。

他有一瞬的念想盼能化一只鹰,千万里转眼即至,飞去景平身边,不管前线的糟乱事。

而然后呢?

之后他能怎样?

给景平余生相伴?

又对得起苦守边关的将士们吗?

李爻一笑,将不着边际的妄想扔开十万八千里,恢复了一军统帅的正常模样,向萧百兴正色道:“战事当前,劳代掌门和诸位同门费心。”

说完,半字不提私情,转身走了。

萧百兴知道自己一番话,李爻听进去了,不禁感叹他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的气度——柔肠百转千回,终归是要被如磐石的坚韧压在外人难以窥见的地方。

李爻往中军帐去,向花信风道:“敌军两日内必大举来犯……”

他话没说完轻咳起来。

咳嗽声眨眼功夫被晨风吹去不知何处。

花信风关切道:“你怎么样,景平调出新药了吗?”

刚才李爻和萧百兴说话时,花信风没在,殊不知一个问题稳撞枪口。

李爻甩了花信风一眼。

这俩人十多年的交情,没大没小惯了,花信风少有地被李爻一眼看得心底发毛。

一缩脖子,起了满后背白毛汗。

“你们师徒二人可以啊,”李爻嗔笑,“合伙为了我好,瞒得我严丝合缝。”

花信风不傻,见师兄来,便知道他当初给景平指的“回师门求医”这条羊肠小路瞒不住了,索性腰杆一挺,理直气壮:“总好过让他胡查乱摸,摸到要掉脑袋的真相不自知。”

李爻一噎,花信风的顾虑确实存在。

花信风少见他吃瘪,有心笑一个,转念又觉得小师叔也不容易,对景平的欺瞒用心良苦,这事左右都有理,反而变成无处说理。

终归只是叹了口气。

谁知,他一口气没叹出李爻的反应,倒把烽火台上的哨位叹醒了神。

一时间军号长鸣——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