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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描述的还要叫人心惊。

莫非是川蜀之行后,公主威风愈长?

他跟在众官身后,进入藩司衙门二堂,公主已坐到主位桌案后,说了句“赐座”,便有衙役从各个理事房搬来座椅,他也得了一把,坐在最末,余光还能瞧见庭院槐树枝丫上的新芽。

“宋知府。”

宋千慕一个激灵,忙起身弯腰:“微臣在。”

“银矿役夫动乱始末,你来解释。”

“是。”宋千慕收敛心神,“三月初二,石阡府银场局发来求援,数千役夫不知从何而来,直直冲入银场局,既不杀人,也不索财,只让他们发文贵阳府藩司,要向朝廷求个公道。”

“宋知府,”一人忽然打断他,穿着绯红官袍,是藩司的左布政使,“一群银匪,哪里来的公道要求取?不过是要索求更多钱财罢了。”

谢明灼低头理了理袖子。

冯采玉当即喝道:“公主问话宋知府,你插什么嘴?”

“……”

左布政使只好起身告罪。

“无妨,”谢明灼抬眸看了一眼,神色如常道,“卢藩台唾弃银匪之心,并非不能理解。宋知府,你继续说。”

宋千慕愈发恭敬:“三月初四,藩司、都司和臬司一shsx致决定剿匪,命卫指挥使率领千余卫所兵丁,并召集思州田氏千余土兵,星夜疾驰石阡银场局,意图剿灭役夫,却在动身前吃坏了肚子,虚脱三日。”

实在太过巧合,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很明显是人为所致。

“为何吃坏了肚子?”谢明灼问。

宋千慕:“尚未查到缘由。”

“秦都台有话要说?”

秦都台当即起身道:“回公主,微臣怀疑有人做了银匪的内应,故意在兵行前下药害人,就是为了给银匪争取逃跑的时间。”

“逃跑?”

“耽搁三日后,那群无法无天的银匪全都钻到山林里,和咱们玩起了游击,人没找到,咱们倒是受了不少暗箭。”

谢明灼:“死伤如何?”

“公主放心,只受了些轻伤,并无牺牲。”

谢明灼唇角微弯,底下官员都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神情,只听到她冷静凛冽的声音。

“对方要求个公道,尔等为何无视?”

“公主,贼寇之言,岂能轻信?”秦都台激动道,“那都是一群盗采银矿的恶徒,直接剿了便是,何必与他们多费口舌?”

“既如此,秦都台可继续鼓锐而前,驰突匪窝,缘何求援于朝廷?”

他顿时哑然。

“怎么都不说话?”

还是宋知府站出解释:“五日前,思州田氏首领,领土兵进攻匪窝,不慎误入陷阱,叫贼首绑了,之后播州杨氏首领驰援,也再无音信。”

这两位深谙山林之势的,均已深陷贼窝,秦都台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却也没脸向朝廷求援,就使出了拖字诀。

就算贼匪杀了两个土司首领,也跟他们没关系。

“微臣不忍见两位首领受难,”宋千慕继续说,“便以水东宋氏的名义,上奏朝廷,请求支援。”

若以知府名义,必定会被司级官员截断。

谢明灼轻击掌心,笑着道:“不愧是我大启的英才良shsx将,本公主叹服。”

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众官脸色爆红,赧然不敢抬首,噤若寒蝉。

“役夫要求公道,尔等为何视若无睹,偏要率兵镇压?有如此血性,何不请奏朝廷扬旌塞北,进取草原狄部,还我大启边境安宁?”

众臣齐齐跪地,请求公主息怒。

“若是因愚蠢,尔等不堪为官,若是有其它缘由,尔等便是欺瞒圣上,罪无可恕。诸位大人,你们是哪一种?”

堂中一片死寂。

众人脑中冷不丁想起那句“公主走哪黜哪”的传言。

谢明灼确实有些动怒,但早有心理准备,怒意很快平息,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