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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遭遇,心里就憋着一股子闷气,担心叫小弟小看了,趁这个机会解释道,“世子虽然得梁王看中,可他有个非常致命的弱点,你晓得不?”

瘦子压低声音:“没儿子?”

“答对了。”癞头心情愉悦,“没儿子的世子,你说这位子能坐得稳?”

“坐不稳。”瘦子一脸佩服,“老大英明,跟着二公子自然更有前途。”

癞头满意点头:“就是这样。”

“可是老大,您好歹也是二公子的人,昨晚却叫人下了黑手,咱能不能找二公子讨个公道啊?”

癞头冷不丁被他戳了肺管子,脸色都变了。他要真有找梁王府公子讨公道的本事,能叫林泛那个黄毛小子压了好几年?

“废什么话,滚吧你。”

瘦子从善如流地滚了。

他出了打行,拉扯袖子盖住右手,混进人群中毫不起眼。

绕了几条街巷后,才走进一处宅子。

“林哥。”他关上门,谨慎道,“后面没人跟着。”

林泛站在院中晾晒衣物,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道:“辛苦了,灶上放了乌梅汁,你盛一碗解解渴。”

“好嘞。”

瘦子钻进厨房,端了一碗乌梅汁出来,站到林泛身后,灌了几大口,才缓过劲。

“林哥,你为什么让我骗癞头,说你在打听樊昭的事?”

林泛抖开衣裳,搭在绳子上,问:“他是不是觉得我如今沦落到要出阴招?”

樊知县到任之前,林泛深受知县和县丞等人的器重,又收服了县城的泼皮无赖,风头无两。

而现在,他得罪了知县之子,知县必定对他心怀不满,会扶持其他班头,癞头又攀上东郊,不再对他俯首帖耳。

黑白两道都吃不开,可见林大班头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没错。”瘦子迟疑道,“你这是故意示弱,想让癞头放松警惕?”

林泛没答,将空盆重新放回盆架上,又用干爽的布巾擦了手。

“林哥,你真正叫我打听的事,还需要几天时间。”瘦子有些震惊,又有些好奇道,“不过,您打听多子妇人做什么?”

听上去真叫人瘆得慌。

林泛温和道:“我不能告诉你。”

“晓得了,我不问了。”

“嗯,回去小心些。”

*

状元巷,夜色深重,杨云开再次翻越院墙,带回情报。

癞头被打,谢雩却没任何动静,这在谢明灼的意料之中。

谢雩还没必要为了一个癞头,跟世子正面交锋。

但癞头被打,只是一个开胃菜。

世子一直无子,梁王多年来都没动过改立世子的心思,无非是为了平衡。

世子无子,便不会筹谋篡权,也不会在业成之后背刺,还能压制次子的成长。

梁王已经六十多岁了,世子正值壮年,又参与操练兵马之事,倘若有了儿子,很容易生出取代父亲完成大业的野心。

可没了儿子,就算他篡夺大权,最终也只能为谢雩做了嫁衣。

站在梁王的角度,世子最好在他入主京城之后再生儿子。

而于世子而言,早一天拥有继承人,便能早一天定下心。

这是梁王与世子间隐秘的矛盾。

世子与次子之间的矛盾清晰明了,后者觊觎世子之位,因世子无子,野心和自信便无限放大。

一个没有继承人的世子,如何能做得稳当?只要一些轻微的风吹草动,就足以叫他无法冷静。

谢明灼低声吩咐:“你叫人去市井散播‘世子纵欲过度,疑似不举’的言论,若是可以,最好借打行那帮人的口。”

一个极度想生儿子的男人,势必要在床事上下功夫,说他一句纵欲不为过。

杨云开幸亏低着头,没叫公主见到他“裂开”的表情。

这话从公主口中说出,总叫人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