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7 / 18)

,才掏出纸笔,郑重道:“二位有任何冤情,都可以说出来。”

妇人这才有所反应,讷讷问:“你是谁?你能给我们做主吗?”

杨云开:“大——”

谢明烁用眼神制止,温和坚定道:“只要冤情属实,我就能为你们伸冤。”

妇人眼中写着不信,却还是开了口,语气平静地说出她曾无数次向官府陈诉的冤情。

他们是京城郊外一座镇上的居民,年少相识,成亲后育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取名蕙娘。

蕙娘长到十五岁,美貌远近闻名,媒人都快踏破他们家门槛。

两人千挑万选,选中一位门当户对、人品正直的小郎君作为女儿的夫婿。

这对未婚夫妻相看后也情投意合,双方都满意极了,只等婚期至,成就一段良缘。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小两口一次相携入城游逛,撞上敬国公府一旁支纨绔,那纨绔见色起意,就要强抢蕙娘。

郎君为保护未婚妻,被敬国公府的家丁乱棍打死,蕙娘悲痛欲绝,泣血之后竟触地而亡。

等兵马司的人赶到,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

那纨绔以敬国公府的权势压人,无人敢将他捉拿归案。

双方父母告到县衙,县衙以无权审理为由拒收诉状,他们又告到顺天府衙,顺天府以不在管辖范围为由拒绝受理。

他们求告无门,无法为儿女讨一个公道,又因为这个举动,被人暗中报复,家财散尽,身体也每况愈下。

男方父母横死在一个冰天雪地里,蕙娘的爹也在一次上工时被人害得断了一条腿。

表面上都是意外,但他们能感受到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将他们如困兽般无力挣扎的模样当做乐子。

可他们并没有认输。

谢明烁低着头,每一笔都写得极为沉重。

两个原本可以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这样分崩离析,权贵一个临时起意的色心,对他们而言不啻于天崩地裂般的灾难。

但就是这样的灾难,也没有压垮他们的脊梁。

在权贵编织的牢笼里,两人甚至秘密联系上曾受过欺辱的苦主,他们像一群蚂蚁般聚在一起,试图咬溃敬国公府这座千里之堤。

就在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他们竟真的查出不少有关章家的罪行。

但她在描述过程中,故意模糊了罪行对应的苦主身份。

妇人眼神幽幽:“我要见了官再说。”

谢明烁抬头:“你们曾去官府递过诉状,并没有成功,为什么还想见官?”

“不一样了。”男人冷不丁开口,流露出隐秘而疯狂的兴奋,“章老贼下大狱了。”

“我们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我们清楚一个道理,墙倒众人推。”妇人冷嗤,“你们带我们到这儿,问了这么多,不就是在找可以彻底推倒章家的罪证。”

谢明烁干脆点头:“你们要见什么官?”

“我们也要告御状!”男人忽地激动喊道。

谢明烁拒绝得干净利落:“不行。”

一次破例已经够了,告御状这种事一旦成为常态,正常的早朝流程被打乱不说,皇帝的无上权威也会随之削弱。

他不是一定要维护皇帝权威,但至少目前并不适合开这个口子。

“那我们要见锦衣卫,都察院的大官也行!”

皇帝令锦衣卫彻查敬国公一案,都察院协理,此事已传遍shsx京城。

夫妇二人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

谢明烁看向杨云开,后者掏出北镇抚司的符牌,再指指自己身上的曳撒,面色冷肃:“现在你们见到了,凡是有关章家的罪行,均要据实供述。”

夫妇二人惊愣片刻,蓦地滚下热泪。

烛火燃了一夜,天蒙蒙亮时才熄灭。

谢明烁眼眶通红,收起珍贵的笔录,推开院门,交待杨云开shsx:“后续事宜由你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