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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关山 香草芋圆 111237 字 1个月前

他纵马当先而行:“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叫本王如何想?”

裕国公猛地勒马,停在路边。脸色沉了下去。

好一句有来有回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宫里那桩行刺案,意在试探河间王的腿伤真假。

参与谋事的人么,裕国公府当然有份。但他为何要蹚这趟浑水?还不是因为上头发了话!

再说了,他只是个奉命行事的,真正出谋划策的阴损人,可不是他!

河间王知道多少内幕?

继续往下交涉,仅仅言语口舌糊弄,不见真章,只怕糊弄不过去了。

裕国公心如电转,眼前难得的商谈机会,错过这次,下次不知要等何时!

他纵马追上,继续试探:“我那犬子蠢笨不堪,若殿下要他一条性命,老夫也救不得。拿去便是!”

萧挽风淡漠道,“本王要你那蠢儿子的命作甚?”

裕国公的眼神亮了。

两边迂回试探几次,底牌呼之欲出。裕国公把话放去明面上。

“殿下要什么?直说无妨。老夫先直说一句,老夫有对不住殿下的地方。惟奉命而已,并无私怨。”

惟奉命而已,并无私怨。

逼出裕国公这九个字,萧挽风微微颔首。

投桃报李,他也放出一句“肺腑之言”。

“本王三月入京,处处被人掣肘,日子过得不舒坦。提议召回本王的人,据说是林相?本王咽不下这口气。”

裕国公目光闪动。

难怪,难怪,入京头一天,这位便去寻林三郎的晦气。

人人都说河间王看上了谢家六娘的缘故,如今听来,倒像早有预谋,蓄意报复林家?

裕国公含糊应了句:“林相,天子身边第一得力的重臣。轻易动不得。”

“轻易动不得。原本忍着。”

“忍着忍着,林家老的,处处谋划卡脖子。林家小的,觊觎谢六娘,金屋藏娇的宅子都备下了。”

萧挽风目视远方,淡淡说:“此仇不报,岂为男儿?”

话里狠意,叫裕国公一惊!

萧挽风转过头来,两边目光交汇。

“老国公,承你的情,这条腿救回来了。京城局面如此,下回还有人卡脖子,动刀子。老匹夫动动嘴皮,你我便有刀兵相向之日。这种日子,你忍得?”

“他日,若不得不和林相那老匹夫针锋相对,他必调用你。老国公,相煎何太急。”

接连两句“老国公”的亲近称呼,满耳朵含恨言语,恨意直冲林相而去……裕国公恍然之余,心神大定。

他拍着胸脯打包票:“殿下的难处,老夫晓得!老夫把话撂下来,林相想调用老夫对付殿下,有的是办法搪塞!”

萧挽风果然露出满意的神色,干脆给出应诺。

“蓝世子在狱中过中秋,为难他了。好酒好菜多住几日,回家过重阳罢。”

裕国公大喜过望。

雷鸣隆隆。

短暂雨歇之后,又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

大雨倾盆。

一辆马车停在长淮巷,河间王府门外。

“雨大风冷,娘子多穿点!” 鹿鸣追出来送披风。

谢明裳收拢油纸伞,坐去车里,叮嘱跟车的寒酥、月桂:“你们回去之后小心些。这边的事嘴上莫提。”

寒酥、月桂两个脆生生应下。

时局不稳,突厥人从云州南下的消息确凿,天天有新的军情急报入京,人心浮动。

京城街头肉眼可见地冷清下去。

“这两天最热闹的地方,要数十二处城门了。”同车的兰夏小声嘀咕:

“城门下天天塞长龙。前天听说西南边的应阙门放出去几家,昨天跟疯了似的,都往应阙门下挤。车马排出十几里地,有人撺掇自家妇人出面哭闹撒泼,被禁军当场痛殴一顿,拘走几十个闹腾得厉害的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