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跌坐回椅上, 想到家里落到如此田地, 只得拍着炕桌怨天尤人, 口里直嚷不知作了什么孽。
袖蕊只得咬住嘴跌坐回椅上, 想到家里落到如此田地, 只得拍着炕桌怨天尤人, 口里直嚷不知作了什么孽。
西屏回过头来对着她冷笑, “你真不知作了什么孽么? 四姑爷家乡的事你当真半点不知情? 你明知道, 只不过你占尽了荣华富贵, 所以装聋作哑。”
那袖蕊噎了一声, 瞪她两眼, 又接着哭起来。
银子衣裳搬了四.五个箱笼回去, 正在门前卸着, 却见街上有几匹马跑来, 顾儿左看右看觉得眼熟, 直到人跑到门前来道: “这才离家多久, 连我也不认得了?”
西屏一瞧, 原来是姚淳, 人比春天的时候瘦了一圈, 却看着精神不少, 风尘仆仆的, 乍一看真有点陌生。她知道时修将泰兴县的事情都写信禀告了他, 信上自然没说明她行的恶事, 不过害怕姚淳太聪明, 猜到一些。
她心里很是跼蹐, 不敢去打招呼, 怕他不喜欢。但又怕显得心虚, 还是壮着胆气上前去喊了声“姐夫”。
姚淳看见西屏, 不免想到时修信上说的那些旧案, 想多说两句以示关怀, 又怕做姐夫的惹上不好的嫌疑, 便只是尴尬地点点头, 喊了声“六妹妹”。他吩咐领路的两个驿卒自行回馆驿, 自己把马交给小厮牵进门, 指一指门前的箱笼, “这些是什么? ”
顾儿见他瘦了, 料他必定是为泰兴县的事上京去了一趟, 分明心疼, 嘴上却不问, 反叱他, “不要你多管! 你怎么忽然来了? ”
“朝廷有旨意下来, 我是直接由京城赶来的。”
西屏听见, 忙来招呼, “进屋去说话吧, 姐夫连口茶也没吃呢。”
在屋里少坐, 吃了碗茶, 正要叙些家事, 谁知那周大人便殷切切亲自着官服领着班轿马来迎, 姚淳一听, 满脸不耐烦, 却只得暂缓叙话, 换上官府到衙门去宣读皇上的旨意。
果然与时修料想不差, 皇上下令姜家拿出十五万两银子赔补当年贱卖田地的百姓, 又罢了周大人的官, 并查抄一应家产充归国库。至于曹家, 曹大学士以丁家之名敬献了山西冶铁场将来五年的利润给户部, 便将在占田案中的过失敷衍了过去。而时修则查案有功, 官复原职, 仍令其继续任府衙推官, 又卖了姚淳个人情, 另得皇上恩赏良田二十亩, 黄金一百两。
时修听后稍有不忿, “皇上分明是有意偏袒曹家。”
姚淳背对时修, 向着监房通道叹了口气, “曹大人是内阁阁臣, 在朝中根基深厚, 皇上不得不有所忌惮, 何况曹大人适时将山西冶铁场五年的利润敬献国库, 你知道那是多少银子么? 这也是他的恕罪之意, 皇上不能不卖他个情面。总归来说, 泰兴县被讹诈田地的百姓得到了补偿, 你这一趟就不算白来。”
时修还有点不死心, “那曹善朗呢? 作何处置。”
“他在这里头不清不楚, 又无官无职, 皇上只说要曹大人严加管教。”
汪鸣一案了结得太仓促, 何况那味香玄之又玄, 很难成为蓄意杀人的罪证, 又有姜辛这个罪魁祸首在, 许多事皇上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时修忍不住嘟囔, “真是便宜他们了! ”
姚淳回头笑笑, “怎么经此一遭, 还是这么气盛? 你也算为泰兴百姓讨了个公道, 别的是你无能为力之事, 只得暂且忍耐, 等你以后长大本事了, 才好说话。随我回去吧, 你娘和你姨妈还在家等着呢。”
时修想着要见西屏, 不由得理了理衣襟, 扯着衣袖闻了闻, 好在臧志和隔三岔五带衣裳来给他换, 倒不怎样脏。只是半个多月不曾洗澡, 难免有些汗味, 他自己也闻不惯, 还不知西屏怎样嫌他呢。
回去正赶上时候, 东屋里刚预备下了洗澡水, 还在冒热气。顾儿迎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