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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一颗吧,我洗过手的。”

她想了很多种江述月不愿意吃的可能,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解释的原因。

他有些生疏又配合地半张着口,陶栀子将莲子喂给他,角度掌握得恰到好处,连他的双唇都没碰到半分。

陶栀子笑意盎然,好像比自己吃到新鲜莲子还开心些。

她回过头,对着远处阳光静默地想着,幽长地的问:

“述月,你是很会感知别人的情绪吗?”

总感觉有些巧合之处,在她的心情下跌的瞬间,他总能轻轻巧巧地伸手接住。

像是随意的行为,可是真的接住了,她那如下落的雨一样的心思,她的一个灵魂碎片。

“我没有太多和人相处的经验。”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道,算是回答陶栀子的问题。

也许这个问题本身,他自己也无法回答。

就像小时候有家长问你,在学校里成绩好不好一样——无人能给一个具体又客观的回答。

情绪,如同不断在蒸锅里翻腾的水蒸气,不断积蓄,不断酝酿。

她呼吸着带有白开水味道的空气,如同吹开阴霾一样,低声地呢喃道:

“但你好像能感知到我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猜错了。”

彼时的夕阳已经处于低空,像剥了皮的血橙,一点点坠入那远方的薄雾,如同被放入加满冰块冒着冷气的玻璃杯中。

夏天的微风像烈酒一样,吹染着窗外的古树。

江述月手中的动作未停,问道:“你要喝甜的还是淡的?”

陶栀子猛然回过神,余光注意到他刚才微抿的双唇,殷红又凉薄的,却无意间暴露了温情。

“甜一点的吧……”这是陶栀子思索之后的答案。

她其实常吃淡口,多年来都是,而且淡口对身体更好,但是今天,她莫名想要甜一点的。

也许她也好奇,沉敛的江述月究竟能把这道中式美食做得多甜。

时间,如同调味品,被加入砂锅中,咕咚咕咚,冒着小小的气泡,银耳在咕咚中出了胶,被泡发的桃胶也变成了锅中的风月,与枸杞和红枣,在热气中翩然旋转。

出锅前的一小把□□糖加入,用精致的小碗盛出,放到了陶栀子面前。

她低头看着小小的一碗,却囊括了所有的食材。

第一口舀起莲子,在瓷勺中浸泡于出胶的银耳中,还有一枚误入的枸杞。

入口是的确是甜的,恰到好处的甜,甜而不齁。

咬破莲子的时候,清香四溢,唯独莲心,依旧苦涩。

她静想了一阵,趁着江述月不注意的功夫,试图将它偷偷吐了出来。

可就在前一秒,江述月恰好看向她,眼神寡淡如水,却在看见她的瞬间,径直在她身旁的并肩坐下。

并没有任何监督的意思,可偏偏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不喜欢吃莲心……”她咀嚼着,口腔里多了些清苦,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我帮你额外加了些糖。”江述月给出的是解决方案,但是这都不是陶栀子的解决方案。

此时陶栀子看着他的侧脸,将莲心咽了下去,却忽然感到两人这样的距离像是一种对她的奖励。

有些人,如果童年缺失,那她这一生不管年纪上多么成熟,都会始终活在童年的逻辑里,并且见缝插针地去重演那些遗憾。

冒着热气的甜汤将空气加热到温热的程度,与她的气息,反复碰撞。

“不奏效,还是苦涩,和生活一样苦。”

她莫名其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双眼却始终在江述月的脸上,喉间突然有些发不出声音,她脑海中闪过一些不缺定的被乳白色的大海遮挡的画面。

“要怎么样才奏效?”江述月是带着认真的态度问的。

“我告诉你……”陶栀子声音放得轻缓,凑上前去,像是要跟他耳语。

江述月看懂了她的意思,也略微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