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停一会好休养生息。”
“不成的!”
“为何?”
被斐守岁一问,亓官麓颇有些为难:“这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火烧起来了,要是我们停在原地,就会被困。”
“如此这般……”
斐守岁的眼眸里,正如亓官麓所说。大火啊大火,烧焦了好多看不清的枯枝。
瞳孔倒映火的身躯,火如肥硕的莲叶,影影绰绰。脚下的黄土又干又烫,热风鼓动在两人身边,吹得斐守岁眼皮都疼。
守岁缩了缩手指:“总归不能一直跑下去,姑娘,你停下来吧。”
“可是公子!”
“听我的,我自有办法。”
亓官麓听罢,慢慢放宽脚步。
两人本就被大火包围,没了奔跑时的风,好似水墨做的躯壳都在炙烤。
那女儿家抹一把不存在的皮囊:“真热。”
斐守岁在后掐诀不语。
“公子,你要施法吗?”
斐守岁“嗯”了声。
亓官麓便一点点平稳身躯,歉意道:“公子,我从未背过人,这一路……”
“无妨。”
“那便好。”
于是,长长的沉默。
斐守岁无暇顾及亓官麓在做什么,他浸泡在术法里头,直到那个女儿家再一次开口。
“公子?”唤的声音不重,像是低头的细语。
“怎么了?”
斐守岁正通过术法寻找火焰后的生门,便随便应了声。
亓官麓却迟迟没有回答。
再一次寂静。
直到斐守岁的幻术有了头绪,他才抬起头,顺着失语的亓官,望见大火之后,一顶赤红的花轿。
斐守岁:“……假的。”
“假的……吗?”
“嗯。”
斐守岁瞥了眼,看到在一旁驼着背的轿夫。
是一个个白脸红腮的傀儡。
老妖怪若有所思,但还是先将宽慰之词,说给了亓官听:“不要被幻术骗到。”
“啊!啊……”
斐守岁垂眼:“过去吧。”
“过去?”
“嗯,过去将他们砍断。”
“公子你在说什么……”
斐守岁叹息一气,将掐诀之手调换。
随即,一把水墨所做的长剑,出现在亓官麓面前。
亓官麓看着长剑,明显察觉到斐守岁的意思,但又不敢相信,脱口而出:“公子要我杀了他们?”
“不是杀,他们已经死了。我让你做的不过破幻,剑在你手上,你能做到。”
“我……”
话落。
长剑如风,钻入亓官麓手中。
可她一个女子从未使过兵器:“公子,怎么挥剑?”
“随便你,挥得稳些,别把我甩下来。”
语气是平淡的,但斐守岁还是忍不住去看亓官麓的侧脸。
亓官麓有些紧张,唇瓣微抿,拿剑的手在发颤,可她的眼神却盯死了逐渐靠近的红轿。
应该不会出岔子。
老妖怪便放心低眉,研究起破除大火的法子。
仅是三句咒念的功夫,当守岁再一次去注意前方,轿夫与红轿已然散成了纸片。
纸片在水墨长剑下碎开,一张张深红与亮银飞过,后面跟上许许多多暗黄的小纸人。
小纸人被剪得很精细,就连眼珠子都有镂空。
斐守岁:“这是……”
“烧给死人的东西,”亓官麓喘着气,“公子,我这算……”
“嗯。”
“那好!”
说着,亓官将剑颤巍巍地递给身后的斐守岁。
斐守岁看了眼,没有接:“剑你先拿着防身,不必给我。我们就往轿子在的方向走,走走看。”
“走?走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