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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在原地无法动弹,让他只能仰头看着那旗帜在天空中飘扬。

远处马蹄踏碎冰雪,黑压压的乌云凝聚在天空上方,兵刃碰撞,雪花碎裂,身后的无数杂乱声音让他的思绪无比混乱,可他无法转头去看,只是仰着脸,静静地望着卫家旗帜,那些记忆串连成珠子,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他,却又因不能理解情绪,叫他开口无处诉说。

郁长烬持鞭纵马,自冷雾中奔出,他带着黑压压的下属踏破冰雪,兵临卫家堡城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他胸腔火热灼烧,待到近临城边,他抬望一眼那支旗帜,却忽地看见了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年正在底下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停!”

郁长烬翻身下马,未顾忌自己旧伤未愈合,竟扬手轻功朝着少年直奔而去,一把将他日思夜想的人夺进了怀里:“沈缘……!”

少年转过身来:“教主……”

郁长烬本是一颗灼烧的心脏,欲要领军将卫家踏破把他心爱的人夺回来,正燃着熊熊烈火,却在看见少年面容的那一刻骤然沉寂,心跳停了一拍。

“怎么……?”

少年的声音很哑,那声教主仿佛含了万千委屈,捱在他的心里无处诉说,他轻掀着翠眸,依旧是明亮如新叶般的好颜色,眸中却泪光点点,顺着他的脸颊一缕一缕地落下来,打在僵硬的雪地上,红润润的嘴唇轻抿着,整个人已经哭得乱七八糟,说一句梨花带雨不为过。

郁长烬忙向身后打了个手势叫他们退却半里,又焦急地把沈缘搂入怀中,用自己身上的衣裳裹紧了他,声音颤抖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谁欺负你了吗?”

沈缘用力点头:“嗯!”

郁长烬眸光凛冽:“谁?”

“谁叫你哭了?教主去给你报仇,好吗?别哭了别哭了,眼泪要冻住了,一会儿要冻得害病……乖,乖缘缘……我来了。”

“我来了,不会再有谁欺负你。”

少年哭得那样厉害,像止不住那般河水决了堤,从中泄出了万千委屈无措,整个人的力气全散了,瘫在了郁长烬怀里,如同在孤岛之上终于找到了唯一一片浮舟,便死死抓着他不肯放手,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想过去,也不知道那些脑海中的画面其实是他的亲身经历,更无法说出他到底在哭什么,于是只能抓着郁长烬的衣裳不放手。

“教主……”

郁长烬把他裹紧了,问:“是谁欺负你?”

“裴渡,还是卫翎?”

他低声道:“我把他们全杀了,好吗?”

沈缘晃了晃脑袋:“不要。”

郁长烬不明所以,继续问他:“那为什么哭?为什么在这里一个人?你是知道我来了吗?”

沈缘声音哑哑的:“你欺负我。”

“我……?”郁长烬微微怔住,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如何从玄冥教中隔空把人给弄哭了,如今却只能先安抚着少年叫他不要流眼泪,于是握了袖子轻轻地去擦他的眼睛:“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沈缘道:“你骗我。”

郁长烬的心沉到谷底:“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如果我再骗你,你就杀了我出气,好吗?这样可否?”

沈缘没被说到心坎儿里,顿时哭得更加厉害,声音哑哑地哽咽着,郁长烬没见过他这样哭,他乖乖的像只小猫,头上的毛炸了也不知道自己梳理,整天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唯有在床上被玩弄得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咬着被子无声地流眼泪。

他这么哭,只叫人……先心疼,后意动,郁长烬胸口的那处伤是差点儿去了性命的,可好歹沈缘没伤到最要害处,所以救了几天也便救回来了,只是落了旧疾,每逢情绪波动便疼得厉害,他醒来后伤口未愈,在廊下坐着想了半夜,抓紧了不舍,放手又不甘。

心里的恨意早就散干净,化成了柔软的爱恋,叶莺看见他,问及沈缘去了哪里,他也无法回答,又只觉得不甘心,他生平就这样一个喜欢的人,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