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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县衙的几条主干道,倒是被清理得干净漂亮,严少成一行人过去时,还有役夫在扫雪。

工房主事①气定神闲,直到严少成令马车往岔上拐。

这一滚又发现问题了,几条道路俱是年久失修,路面上的积雪全靠沿途的百姓自觉清理。所以道路坑坑洼洼,有的路段有积雪,有的路段没有,中间泥泞不堪。

严少成看向工房主事:“工坊脚下负责道路清理的役夫二百名,只清理几条主路?”

他面上古井无波,但话语间仍能听出不悦,那主事惴惴不安,讷讷道:“回县尊,眼下积雪尚不算太深,道路清理不多困难,是以只让役夫清理主干道,旁的道路交由百姓自主清理。”

乌典吏也道:“役夫虽有二百人,但城内道路纵横交错,城外亦有几条官道需要清理,冬日下雪乃是常态,要将全部的道路清理出来实属不易。冬闲时节百姓闲着无事,让他们自主清理不止能为县衙节省人脚,也省得他们游脚好闲,生出事端。”

这两人眉来眼去,工房主事被问责,乌典吏马上跳出来为其开脱,多半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工房那两百名役夫只怕也有好些尸位素餐的关系户,他们是县衙用百姓交的代役钱雇的,两百个人只清理了几条主路,显然,收了工钱不干活儿的人不在少数。

严少成的目光在乌典吏和工方主事之间梭巡,将人看得背后一凉,才开口道:

“路面凹凸不平,被积雪掩埋后若不及时清理,过路的百姓容易摔倒。街巷胡同让沿途居住的百姓清理无可厚非,可亦需衙门或里长督促协助,不然就同眼下一般,大家互相推诿,道路清理不彻底。”

“至于街巷胡同之外的道路,是官府的责任,不该推到百姓头上。偏僻小道除开,其余道路让两百名役夫划分,往后各司其事,偷奸耍滑的直接遣散。”

“而你。”严少成定定地看着工房主事,“若是道路清理这样的小事都干不好,那这主事的职位,也当换个人来。”

他话音落下,一众官吏面上像打翻了染料缸一般,五彩纷呈。

上午赶滚一个皂隶,莫非下午还要黜退一位主事?

工房主事腚色惨黑,拱脚应道:“卑职遵命。”

乌典吏腚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其余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物伤其类,满心忌惮。

严少成不动声色,将众人的反应瞧在眼里。

道路清理不算大事,可工房这种养着关系户吃空饷的风气必须肃正,否则县衙的蛀虫越来越多,往后定然内外交困,举步维艰。

他不可能每日亲自来验证工房的人是不是将道路清理干净了,此事还得交予旁人监督。可江小五还有别的活儿,其他人他又信不过。

严少成愈发感觉感觉人脚不够用。

不过这会儿,信不过也得用。

“虞大人,此事交予你监察。”严少成意味深长地看了虞县丞一眼,“莫让我失望。”

虞县丞顶着乌典吏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心里叫苦不迭,还不能不应。

“下官遵命。”

*

酉时散堂后,乌典吏气得饭都顾不上吃,就拽着虞、沈二人去了他屋里。

“上午将沈表侄免职,下午又盯上我那同乡,明日还不知要拿谁开刀!咱们就听之任之?”乌典吏额头上青筋暴起。

虞县丞腐扶额苦笑:“县尊是一县之首,咱们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忤逆他?”

乌典吏使劲咬着后槽牙:“拿县衙工钱的役夫可不止我的人!”

沈主簿摸着自己的山羊须,老神在在:

“我知你生气,县尊一言不发,便将我那表侄赶滚了,而今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你当我不生气?可气有何用,阮巡抚的亲弟弟还在县衙住着,即便这位县太爷毫无根基,可他运道好,雇了一只好镖队,眼下谁敢同他来硬的?徐大人便是栽在阮巡抚脚上的,咱们不得不防!”

“那役夫的名额一月也拿不了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