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讨厌别人骗我,你最好不要让事情无可挽回。”
它黑白相间的尾羽在日光下反射着炫耀的光,一个士兵被它吸引了目光,不自觉抬起头去。
下一秒他的身体骤然向反方向飞出,一道血线嗤然喷上身边人的盔甲。
树木活了,地面活了,光秃的山脊上冒出了人影。身披葛布,头戴枯枝败草的淡河士兵们骤然起身,吆喝着甩出手中的武器。
那是用绳索系住的钩爪,海匪们用来钩抓船身的工具现在成了夺命的利器。
被惊动的马匹嘶鸣着把背上的骑士摔下去,传令兵一声敌袭没能喊出口就被钩爪缠住喉咙。
杜泽手下的淡河兵们绝不纠缠,猿猴一样在林木间躲避。
勾爪甩出一旦被盔甲或者树枝挂住就立刻砍断,要么换上腰间的新爪头,要么取下背上的长枪。
“ 点嘿(火),惊嘚伊妹(马)!”
十人小队里掷勾爪的人退后,隐藏在第二排的人取下腰间竹筒点燃。
被袭击者里老练的骑兵一边稳住马不让队伍混乱,一边大吼:“他们点不起火!这是春末!不要乱!”
春末的淡河山间多雨雾,点火药制造火焰惊马不容易。然而下一秒,这喊声就被掐灭了。
所有淡河兵都拉上原本缠在脖子上的面罩,被丢出的竹筒迸发出的不是火光,而是浓重而辛辣的烟气
位于队伍两侧的骑兵彻底陷入混乱,幸运者被马甩下,滚落到一边的丛草中,不幸者和同样倒霉的步兵摔在一起,头颅被马蹄踩得爆成一团粉色。
这条队伍被拖得太长,这里的地形太狭窄,在骑兵混乱爆发的瞬间,整条队伍就被袭击者干脆地切成了几段!
尖叫声,呼救声,马嘶和骨骼碎裂声混杂在一起。没人知道多少人袭击了这里,没人知道他们怎么能潜伏在这样陡峭的山脊。
所有臧州兵都在恐怖中陷入短暂的狂乱。
主将胯/下的青花马剧烈地喷着气,但它没有嘶鸣也没有尥蹶子,仍旧保持着稳定。在最初的诧异后,项延礼迅速稳下心来。
这群淡河人居然设伏了,不在河谷两壁,在这山脊上!
“牙兵何在!护将旗!”
“各队主整肃阵型!”
“有喧哗不听令者杀!乱阵者杀!”
他还是轻率了,他怎么也没能料到对方预判了他的预判。他们是怎么猜到他会行山脊的?
但是,这里是山脊,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潜伏几百一千人。
在最初的混乱过后,镇定下来的伍长什长队主们像是从米中挑豆那样重整队形,喝令他们振作起来应战。
一个抛钩爪的年轻人慢了一点,或许他是有点爱惜那枚卡在死人身上的钩爪,花了几秒试图把它拽回来。
就在这几秒间青花马的马蹄踏向他,项延礼用枪尖扎透他的胸口,把他挑起来摔在山石上。
“……兄!”
一条白色的龙自她身后展开脚爪,巨大的身影几乎能够俯瞰城墙,日光照在它白色的鳞片上,霎时间给它罩上一层彩虹似的光晕。
在这辉煌的巨兽之下,所有声音都变得像是虫鸣一样细微,墙上人与墙下人一道仰起脸来,恍惚地注视着龙金色的眼睛。
那是龙吗?那怎么会是龙?在这座城池里的皇帝们一代一代穿着龙的衣衫,头顶着龙的花纹,竭力用自己活不过百年的身躯盛装它过于庞大的灵魂。可为什么此刻龙在她的背后,如此清晰的,不可思议的,像是梦一样浮现于千军之间?
“我不需要天命护佑。”嬴寒山笑着收回手,白龙垂下头颅。
“我就是天命。”
第 344 章 殿下她还说:
养锤千日,用锤一时,大锤八十,小锤四十。
这个跟着她咩叽了六七年的小东西,终于有一天能给她出来撑场子了。
……但也就是撑个场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