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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不过的动作,嬴寒山看着那条缀着黑白双玉的墨蓝发带,浑身不知怎的一阵发冷。

非亲非故,怎会毫无因由地对一个人好?

她贪图着苌濯的灵躯,苌濯对她呵护备至,为的又是什么?

上元夜是她一时冲动,如今冷静下来想想,淡出俗世多年的寂尘道君对她青眼有加,实在有诸多蹊跷。

七月二十,她一定在这个日子经历过什么。

惊疑不定时,一只大手抚上额头,苌濯凝着眉看她:“何处不适?”

未及系紧的衣襟垂散下来,露出心口刺目的疤痕,似在提醒她:这个人,不会动情。

既然察觉了自己异样的心思,她应当尽早抽身,难不成真想爱上一个无情人,活该找罪受?

嬴寒山偏过视线:“有点紧张。”

苌濯宽解道:“我卜的卦不会有错。”

嬴寒山仍旧疑虑着,偏偏半点梦境都想不起来,记忆好像不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只能问:“道君先前当真没有见过我?”

“不曾。”语气不带犹豫,似是早就打了腹稿。

比赛在即,嬴寒山只能暂时搁置疑虑,找理由婉拒了苌濯的护送,与一同入选的姐妹乘轿前往嘉洲府赛场。

她对着这被抓散了发冠,低着头不言不语的背叛者,伸手抬起他的脸。

那张脸上沾了些血迹,眉骨有些淤青,几缕乱发被血粘在颊侧。被扼住下颌的人眯起眼睛,仿佛火光让他有些不舒服。

她的手缓缓移动到他的咽喉,紧了紧,然后松开。

第 244 章 何以为祭

狐狸,跑了。

但飞甍关是跑不掉的。

城墙长不出腿来,城里这些人也大多没有登上船的资格。在城门被打开的夜里嬴寒山手下的士兵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发生什么扩散性的流血事件。

但这不代表一切已经结束了。

嬴寒山一回来就看到五个士兵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跪在那里,面前扔着一卷席子。

前世记忆被层层迷雾笼盖。

梦幻之中,渐渐现出一个抱臂斜立的影子,少年戚浮欢红衣束发,微蹙着眉看她:“你确定想好了?”

“那当然。”衣衣极有把握一笑,“你把魔兽放出来,让苌濯英雄救美,正好帮我混进上清道宗。”

魔兽凶残,戚浮欢仍不放心:“你就这么笃定他会救你?”

衣衣自信满满道:“苌濯隔三差五就往山门外跑,现在贴着他坐都不赶我,天凉了还会给我挡雨——不是在意我,还能是为什么?”

当局者迷,苌濯断了情丝,肯定自己都没察觉。

戚浮欢拗不过她,追问:“你这般讨他欢心,就不怕自己栽进去?”

“仙与妖怎么能在一起呢?”衣衣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撒娇着道,“欢姐姐,回头万一我被苌濯追杀了,你可一定要保我。”

戚浮欢一把搂过她,豪情万丈道:“放心吧,我岚陵戚家人丁兴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的烂桃花统统淹死!”

回忆淡褪为黑白色,嬴寒山在一片松濯气息中渐渐恢复意识,耳畔响起清冷冷的嗓音:“岚陵戚家不该有活口。”

她循声抬头,见自己不知何时已被苌濯单手揽在怀中,无极引散出灵泽,稳住她受到刺激的魂魄。

“道君是何时来的?”

“刚到。”苌濯手中符咒倏闪,语调仍然平静。

戚浮欢眼中尚含着泪意,视线死死盯着二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嬴寒山恨透了苌濯,怎么还会同他亲密至此?

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嬴寒山!

“苌濯!”戚浮欢一字一顿,牙关咬得极重,“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摆个复制品放在眼前想恶心谁呢?”

说着手中幻出一柄长枪,大有与他决一死战架势。

她来势汹汹,苌濯不躲不闪,双唇轻轻开合,淡声道:“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