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当毙于抱中之时,何故延命至而立之年?子当登于九五之上,何故忽殒于朔冬之间?”
“哈哈哈,”他有些疯癫相地大笑起来,“看错了,看错了,未腾而逢害,这不是龙呀。
连嬴寒山这个古文不及格的都隐约听出来他好像没说什么好词,裴纪堂不可能没听出来。
他客气而坚决地把那道士的手从自己袖子上卸下去,站起身:“某不明,道长何出此言?”
那道士只是乐滋滋地看着裴纪堂,突然一转眼睛和嬴寒山对上视线。
那双眼睛极黑,极亮,像是很黑的潭水,里面有些闪闪发光的浮游生物。
当她注意到那些浮游生物时,它们的光明就更强了,好像要把她的骨头都照穿。
她不害怕,她只是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更甚于她看到大蛞蝓或者叠尸塔的老道。
他和他们不一样,他和她也不一样。
嬴寒山明白了,自己见到了来这里的第一个“正道”。
而就在同时,他举起手,指向嬴寒山。
“——呀,杀人者不就在这里吗。”
雷光在云中炸响,一道天雷直劈而下,嬴寒山旋身躲开落点,那只鸟倒是被惊了一跳,险些烧到羽毛。
它像是只折了半边的风筝一样斜着坠到林木上,又被紧随的嬴寒山引来的第二道天雷劈得跳起来。
“你,你这魔修不要欺人太甚了!”从树梢坠到地上的鸟变成小老头道士,脸上疯疯癫癫世外高人的表情没了,反而有些虚张声势地跳脚。
他身上的衣服也发生了改变,不再是鹤氅箬叶冠,鸟头顶那对蓝色的羽须变成绣瑞兽的蓝拖须,头顶的冠冕也换作琉璃偃月冠,袖上的大羽纹上连海浪扶日,整个人都精气神都为之一振。
就是这身衣服对一个看着能有七十岁的小老头来说太花哨了点,他脸上的表情对他来说也太活泼了点。
他趔趄一下,站稳环顾四周,这里已经出了蒿城,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落进了水边的林子里。
嬴寒山从树枝头跃下,把他逼向身后的树干,小老头一偏肩膀从嬴寒山身侧钻过去,边钻边掐诀:“真言,应!摔!”
话音未落,似乎有几条枯枝缠上了嬴寒山的脚踝,她向前一趔趄险些磕倒,而那小老头已经钻到了另一边。
“真言,应!撞!”
面前的林木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随着他的话音缓慢地倾斜,轰然砸向嬴寒山,她矮身躲过,抽出峨眉刺,头脑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注意到了吗,宿主,这个修士的武器是语言。别让他有机会说出完整的话,”
那小老头还蹲在树上探头探脑看嬴寒山的状况,一见树下没有压人,立刻又抬手掐诀:“真言,应……”
“千军。”嬴寒山说。
化气为链,两枚峨眉刺脱手而出,周遭林木应声齐断。
锐利的刃风回旋着以嬴寒山为中心切断所有阻拦,道士也跟着一起被甩飞出去。
“真言,应!止!”
峨眉刺的刃尖甩向地面,他合手掐一金刚诀勉强挡住刃风,有丝丝缕缕蓝色在他手上汇聚,汪成片水屏一样的结界。
峨眉刺没有被阻下,它嗡嗡旋转着,一寸一寸割进屏障中,血从那小老头道士的手上流下来,他的手开始发抖,余光瞥向嬴寒山。
“我,我跟你讲,你在这杀了我也算不得好汉,到他日我宗门寻上你来,我师尊……”
话没说完屏障应声而碎,峨眉刺被击偏,割断了他一侧垂下来的头发,他被罡风打得倒退一步,直了直脖子,像是生生咽下去一口血去。
“就不是汉,我管你好汉不好汉。”嬴寒山收了峨眉刺贴在手腕内侧,走向这个捂着胸口的小老头,“你是谁,光天化日挑拨离间信口雌黄,还说我欺人太甚?”
那小老头勉强顺了两口气,站直了:“告诉你作甚,不过是看你旁边那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提点他两句不要被你这魔修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