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15(9 / 19)

阳下的赵通判打了个冷颤:“臣明白。”

赵通判不敢再多管闲事,待车驾启程后,叩首道:“臣恭送太子殿下。”

……

马车已出了雅和苑许久,思及坐在身畔的太子殿下,容璇勉力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她想,这是最后一次,她最后一次容自己被那对夫妇牵动心神。

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她本以为经此一事,太子殿下总该问些什么。

她默默抽回了手,等着太子殿下的话语。

马车内静默一会儿,身旁的郎君倒了一盏蜂蜜水予她。

他眸中一如既往的温和,容璇忽而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她没有接那杯温水,垂眸道:“殿下不想问些什么吗?”

“你若愿意,自然会告诉孤。”郎君眸底尽是爱怜,“你若不愿,便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错了称呼。”

无需任何的解释言语,那一瞬容璇便知晓眼前人并未对她方才的所作所为心存芥蒂。

温水中添了两勺蜂蜜,丝丝甜意在舌尖漫开。

一如他所言,容璇将这件事暂且放下。

……

月光暗淡,更鼓已敲过三声。

锦画堂内,女郎独自抱膝坐于榻上,乌发低垂。

这个时辰,栖霞行宫已沉入一片静谧。

风吹叶动,树影婆娑,云层稍稍散些。

清冷流光斜斜映出榻间女郎一道孤寂的影子。

低漏声缓而慢,夹杂着叩门的几道清响。

容璇知晓来人是谁,她披衣下了榻,打开房门。

“殿下还未睡?”

守夜的吟香早已被容璇打发去睡,锦画堂中只有她一人。

太子殿下今夜着了天青色的锦袍,其上以银线刺绣而成的云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华贵柔和。

“月色不错,”他道,“可想陪孤赏月?”

容璇笑了,望天际层层流云:“哪有什么月光啊……”

可话虽如此,她还是换了碧色撒花的缎裙,与太子殿下并肩出了锦画堂。

月光聊胜于无,不过夜幕中时有繁星闪烁。

二人登了假山,此处建有一座八角亭。

亭中石桌上备了些点心,石凳上铺了弹花锦垫,夜里也不会觉得凉。

祁涵叹口气,行宫中终归仓促了些,做不出她素日里最喜欢的几种点心。

晚风吹过碧树,绿叶沙沙作响。

道是赏月,但容璇情知这不过是个散心的由头。

祁涵递了糕点给她,容家夫妇之事他到金平府时亦曾考量过。只是到底是瑾儿的生身父母,他不能代她作主处置。

终归是心结,哪怕重来一世,他依旧没有把握,自己如何做才能更妥当些。

白日里赵通判误打误撞提及容家事,偏生这段过往,他还不能摆出全然知晓的模样。

连劝慰都不知该从哪一句提起。

远处的宫灯被风吹灭了一盏,又或许灯油本已经燃尽。

容璇本在数天边飘过月亮的浮云,无意间转眸时,却发觉太子殿下的神色比自己还要忧愁一分。

他好像,当真只是在意她是否欢喜而已。哪怕一句都没有多问,但容璇望入他眼中时,却知晓无论自己说些什么,他都能解她,懂得她。

前尘往事,其实看开些也容易。

只要认清了父母并不爱自己,便再不会为他们伤怀难过。

从离开家的那一日,她为自己写下“璇”这一字。

“璇”为珍宝美玉,她自己好生爱护自己便是。

虽没有云开雾散,但遥望那抹月光,容璇忽地解了几分,为何古往今来文人墨客都爱对月饮酒浇愁。

她也想试一试。

女郎清亮的眼眸看向自己,太子殿下从没有拒绝的余地。

祁涵吩咐秦让备酒,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