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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摸着陛下会问过常州府新税之事,兴许这是长瑾起复的良机,才提前让儿子去接了她来。

果不其然他回禀过几项事宜后,陛下金口玉言要召见长瑾。

熟料人竟然还没到,也不知二小子怎么办的事。

余知府生怕长瑾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心中叫苦。

祁涵只道:“她今日不在府衙当值?”

“回陛下,”余知府斟酌用词,“长瑾连月忙碌,勤于府衙事务。一应事毕,故而下官这两日允她休沐,一时才会寻不到人。请陛下恕罪。”

祁涵望了望外间天色,既是休沐,眼下这个时辰她应当就在府上睡觉。

他想起她入仕以来,几乎每一次万寿节的三日休沐都是在府中睡着,根本见不到人。

她偶尔出门,至多也是去街上买些糖人点心。

她最喜欢吃新鲜出炉的糕点,所以甚少让仆从买了带回来,总是亲往铺中。

“无妨,”帝王道,“过一个时辰再寻她便是。”

他接着过问手中公文,见陛下仍有召见之意,余知府心安了小半,专心致志应对。

新税政紧要的公文编纂齐整,条理分明。

祁涵时而能见到熟悉的笔迹,逐一细读。

落笔之人意气风发,行文间挥洒自如,自信畅意。

趁着品茗的空档,余知府告退半刻钟,立刻叫了余澄前来。

陛下乃微服驾临,消息自然不可透出分毫。否则引得有心人关注,只怕会带来无尽麻烦。

余知府没有告诉余澄缘由,只勒令他道:“即刻去,务必把长瑾给我带来。”

父亲甚少有这般肃然命令的时候,余澄虽摸不着头脑,还是赶忙应下,吩咐门房再套车。

这样的天气再适合放风筝不过,可惜容璇没了精力,懒洋洋在软榻上吃着点心。

偷得浮生几日闲,难得的轻松与惬意。

晚间光景,仪元殿中摆出棋盘,容璇与祁涵共同琢磨棋局。

破局倒是不难,只是容璇想到的几种解法不够流畅漂亮。

她捧着一本棋谱,逐一在棋格间落子试探。

祁涵将人半抱在怀中,手揽过女郎纤腰,偶尔分神去瞧棋谱。

“陛下觉得如何?”逢年节才用上一回的余府荣庆堂,仆从们已在精心打扫。

余府中信得过的厨子都在灶前忙碌,只知今夜有贵客,夫人要他们拿出看家的本事。

余澄也跟在母亲身后帮忙,母亲执掌李家生意多年,年轻时随着商队走南闯北,他几乎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紧张焦心的时刻。

李夫人难得的啰嗦,一句话翻来覆去叮嘱三五遍。尤其底下人还不知道是陛下驾临,无人知晓她的顾虑。

丈夫在加急安排后日陛下巡察一事,李夫人掌心沁出些汗。

她四处交代一番,一转头,佳肴飘香中,长瑾给她掰了半块枣泥饼。

“还有些时辰才开宴,您都没用过午膳。”

枣泥饼清香,李夫人望她沉静的眼眸,慢慢心也跟着定了几分。

见李夫人肯吃些东西,容璇唇畔露出一抹笑意,也接着吃剩下半块糕点。

膳房中各式精巧点心备了十余样,容璇惦记着被她丢在院中的人,道:“可要先给贵客送些?”

离开宴尚有时辰,李夫人欣慰点头:“还是阿瑾考虑得周全。”

她央了长瑾带人去送,自己接着在膳房坐镇。

容璇挑了自己喜欢的糕点,先行回后宅。

到凌音院前,她随口唤来帝王身边的暗卫。

“宸妃娘娘。”月上柳梢,容璇收了手中最后一针。

向菱与向萍为娘娘收拾好床榻,这个时辰入睡其实尚早。

不过娘娘近来心绪不宁,还请随驾的御医开了安神的汤药。

这三日娘娘都是早早沐浴歇息,今夜的安神汤也已熬好。

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