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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祖父手中接过帝位时,所面临的朝廷千疮百孔。他不拘一格任用寒门子弟,视谢王叔为手足,为他留下了股肱之臣。

祁涵道:“过些时日翊王世子入京,且先试他一二。”

翊王府从来都是聪明人,谢明霁提醒道:“这段时日,宫中也要加紧宿卫。”

“朕明白。”

出了书房,已是月挂中天。

祁涵去接容璇时,转过青玉屏风,就见贵妃榻上的女子手支着下颌,已然睡去。

烛火映照着她的面庞,若隐入凡间的仙子。

“陛下来了。”容璇睡得浅,被脚步声惊醒,知道来人是祁涵。

她才从睡梦中醒来,眸中带了些懵懂。

落在祁涵眼中,竟有几分可爱。

“回宫吧。”

容璇点点头起身,外间风凉,祁涵将自己的一件大氅披在了她身上。

墨黑的大氅凤毛极顺滑,容璇拢了拢系带,顺从地将柔荑放到他掌心。

祁涵的手比她还要凉,她的身形在女子中算是高挑,只不过站到祁涵身侧,无端地就短了不少气势。

车驾离开靖平王府时,刚过戌时。

今夜祁涵独自宿在朝宸宫,并未召幸她。

长庆宫内,容璇沐浴完,长发散着淡淡的馨香。

“我记得,十二月初五是陛下的万寿节?”

“正是。”瞧容妃娘娘为此上心,温嬷嬷有些欣喜。

算算还有不到二十日,容璇想了想,道:“过两日再提醒我一遍。”

“是,老奴明白。”

收拾好床铺,温嬷嬷带着侍女吹熄了外殿烛火。

除了守夜的侍女外,长庆宫中陷入一片静谧。

……

翌日晨起容璇是被温嬷嬷唤醒的。

“娘娘。”

容璇揉了揉惺忪的眼,感慨自己近日来越发懒散。

“出何事了?”

温嬷嬷道:“听朝宸宫的消息,陛下身体抱恙,晨起便传了太医。”

容璇仍有些瞌睡,交代道:“让膳房熬些滋补的药粥,午后我们去朝宸宫一趟。”

话毕,她又睡了回去,温嬷嬷便按吩咐办事。

原本以为没什么大碍,用罢午膳到了朝宸宫中,容璇才发觉祁涵的风寒有加重倾向。

按高进的话,祁涵午膳前仍在御书房处理政事,直到眼下方回来休憩。

太医开的药方熬好送上来,殿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说是侍疾,容璇也做不了什么。只安坐在一旁,瞧着祁涵喝了苦药,顺手递了一枚蜜饯过去。

祁涵惯来不喜甜,却接过了容璇手中的果脯。

“朕无碍,回去歇着罢,莫过了病气。”他道。

容璇眉尖轻蹙,倒不是担忧祁涵的病情。只是平心而论,她的确不想祁涵在眼下出事。

北齐朝中看似平顺,实则暗流涌动,皇权更迭频仍。若是祁涵镇不住朝廷大局,新的权臣上位,对徐州、对容家会多一分风险。

况且入宫以来祁涵待她尚可,至少从未在衣食用度上克扣过她。

“陛下可要用些膳食?”

她带来的粥还温热着,亲自盛了半碗出来。

祁涵用了些,容璇便功成身退。

趁着朝政的空隙,高进代内廷来请示今岁万寿节的安排。

虽说有尚官六局分理,万寿节一应都有仪程,但仍需有人坐镇。

一般而言当仁不让是后宫之主操持,只不过陛下尚未立后。

后宫无主,还是有诸多不便之处。

先帝在时,因端敬皇后过世,万寿宴都是由后宫中几位高阶妃嫔轮流执掌。

祁涵思忖片刻,道:“由宜太妃接掌便可。”

高进领了旨,明帝的宜妃是端敬皇后的族妹,在几位太妃中与陛下算是最亲近的,但也不过尔尔。

他有些犹疑: